李鄂的说辞,让蔡府的小衙内一阵呆愣,把占便宜、要好处说的如此直白,这位小公子也是生平仅见。
府中上下,汴京内外,哪个不敬着他、让着他,仅是吃了半串马肉,就敢讹他两匹战马的人,蔡小衙内更是未曾见过。
“你这头陀,今日要我战马,改日是不是还得要我金银珠宝?”
斜眼瞥了面前的恶头陀一眼,蔡府的小衙内虽说不着四六,但也不是真的二杆子,好赖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
“差不多!
小衙内要是有花销不掉的金银,自可送到洒家这边。
洒家几十兄弟,可都是大肚汉。
洒家能斩马头,饭量酒量也是极大,一顿五斤牛肉、十斤好酒,还是可以下肚的。
洒家如今衣食未着,正是需要小衙内这类豪客接济一下……”
见面前恶头陀面皮如此厚实,蔡府的小衙内反而被气笑了。
“你这浑蛋倒是敢说。
知我为何而来?
只因你是相府旧人,又有炼炉之法,不献给相府,却献给了慕容彦达那类卑贱的商贾子嗣。
府中有人不服,撺掇本公子来找你麻烦,你这头陀可知罪?”
李鄂面前的小衙内,荒唐是荒唐了一些,但家有渊源,并不是傻货一枚。
李鄂说话直白,小衙内所幸就撂了底儿。
“就冲小衙内这话,洒家的炼炉之法,就不能交给老小相府。
人慕容家,呼洒家为二郎。
小衙内呼我为浑蛋,洒家的发箍勒坏了脑子,才舍二郎选浑蛋。
衙内说是这个道理不?
就冲衙内刚刚那声浑蛋,衙内走时不留下两匹好马,洒家打掉你这鸟人的一口好牙。
洒家行走江湖,敢喊洒家浑蛋的,都如那战马一样,被洒家剁掉了狗头。
洒家与小衙内算是投契,就不剁你狗头了,只打掉你满口好牙。”
听着面前恶头陀越说越放肆,蔡府的小衙内不仅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扫量起了李鄂。
“这话倒是在理!
你这头陀觉着本公子与你投契,本公子也是一样的感觉。
除了箭术、烧烤之外,你这浑蛋头陀,还有甚么好玩的没有?
若是没有,本公子就只能给你几匹好马了事……”
如蔡小衙内这类朱门子弟,旁支或许见多了人情冷暖。
但蔡小衙内作为嫡子,似李鄂这种直白待他的人,也是只有面前这一個恶头陀,兴趣来了,说话自然也就投契了。
“好玩的那可多了。
洒家新近进京,没有立足之处。
便在南门杀猪巷物色了一处宅院,准备杀猪宰羊为业。
杀猪宰羊,不是洒家的追求,洒家想要通过那处院子,霸下整个汴京的杀猪行。
只是杀猪行的后台是高俅那厮,若小衙内能摆平高太尉,洒家便带着小衙内打遍东都汴梁。
让小衙内做这汴梁城的小霸王……”
听到李鄂的玩法,蔡小衙内,果如他想的一样,双眼都露出了神光。
“怎么个打法?
如你这浑蛋,之前一般,上来就剁人狗头,我可不跟你厮混。
虽说赵家大宋、蔡家天下,但你在京师胡乱杀人,府里也遮不住你的。”
荒唐归荒唐,蛮横归蛮横,蔡府出身的小衙内,还是有点是非观的。
杀几匹战马无关紧要,但杀人就不同了,当街杀人,众目睽睽,即便是蔡府的小衙内,也不敢如此荒唐的。
“小衙内说的甚么话?
洒家是有正经度牒的头陀修士,慈悲为怀是洒家本分。
杀人这么残忍的事,小衙内怎么说的出口?
洒家不过有一身过硬的拳脚功夫,想要在汴京城杀猪巷导人向善而已。
那等污秽之地、杀生之所,岂能没有头陀、和尚坐镇度化恶灵?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杀猪巷,还是洒家镇着方能压服四方邪灵……”
听着面前这恶头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蔡府的小衙内,脸上也露出了本真的笑容。
“哈哈哈……
你这头陀,真是合了本公子心意。
只是本公子只习得骑射之术,并不精通拳脚。
你让我做这汴京城的小霸王,本公子也没那本事啊?”
李鄂的胡说八道,终是勾出了少年人的放肆飞扬。
见蔡府的小衙内吃饵,李鄂递给他一串烧烤,说道:
“看你机灵的很,现在不会,难道衙内不会学吗?
待小衙内有了空闲,自可点起禁军之中的各色拳脚教头,到洒家这边试试。
洒家不说打遍汴京城这样的大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