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徽一句话,李鄂心里便了然了,他也觉着差不多。
馆舍二楼窗口那对狗男女,男的清癯、贵气,想来便是那道君皇帝,五国城的昏德公了。
其人气势,与蔡徽所说周提举不同,文人士大夫,不会这么冷眼旁观,即便旁观了,怎么也要指摘几句,不会一笑了之。
“不打杀那四人,剩下的杜大虫、赛韦陀、吴铁虎,怎么会跟洒家死斗?
刚刚我见衙差与你耳语,这几个贼厮鸟可是花钱了?
若上擂之时,他们伏地认输,那才是真正的败兴。
如今,洒家打杀了四人,他们三个上擂,敢不搏命?
上擂之前,洒家就观瞧过了,能跟洒家过招的,只有这三個罪不至死的。
按法条他们不会死,洒家也不会杀。
那四人缘何而死,公子还要在官家面前分说一下,官家才是王法,洒家不是……”
听了蔡徽耳语,李鄂便耳语解释了一下,听了头陀解释,蔡徽也有些恍然,这城府心术也是个妙人儿。
“那你好好打,本公子去官家那里为你讨些便利。
兴许打的好了,飞将军也会对你这贼头陀敞开裙裾。
我见那曹二娘子,面上酡红未退,怕也被你这贼头陀摄了心,守不住便动了情。
无人处,不管是飞将军,还是曹二娘子,跟馆舍娼妓没甚么两样。
更何况,那飞将军本就是娼妓,她们若是相邀,你这贼头陀只管消受便是。
至于场中其他命妇是否消受,还要问过本公子,莫要入了旁人彀中……”
蔡徽自小身边就不缺女人,对什么飞将军、曹二娘子,他也不感兴趣。
只是这京中水深,甚么酒能吃,甚么女人能睡,也是很有一番讲究的。
似曹二娘子这般,即便睡出孩子,曹府、邓府自会遮掩,但其他官家女子就不是这样了。
通奸乃是重罪,会被刺配的。
见李二头陀筹谋恰当,蔡徽对飞将军馆舍二楼的官家,早就急不可耐了。
接下来,按李鄂筹谋,拳擂势必精彩,自家正好过去为官家解说一番,共享其乐。
待蔡徽退场走出瓦舍,李鄂这才指向了刚刚还恶戾异常,如今却眼中含怯的杜大虫。
“杜大虫是吧?
上场,好好与洒家打上一场,若有二三十个来回,洒家便饶你狗命。
那劳什子赛韦陀、吴铁虎也给洒家听好,没有二三十合,洒家便砸出你们的肚肠来。”
虽说有主客之别,虽说大宋律在死刑上还是相对宽松的,但在死刑之外,准军事化的保甲制下,大宋律也是森严的。
刺配流放,也是如今最主要的刑种,李鄂的话撂下,在被打死跟刺配之间,杜大虫自然选无可选。
毛着胆子上擂,杜大虫也不敢对面前的恶头陀撒疯,只能悠着气力一拳砸出,想要蒙混过关。
这就跟李鄂设拳擂的初衷相符了,杜大虫福至心灵的打假拳,他自然有来有往的配合。
这就跟二龙山上,李鄂与鲁智深试拳差不多了。
李鄂天生神力、耐力无穷,杜大虫屠户出身,也是跟鲁智深差不多的胖大汉子,既有力气也有耐力。
这俩对着打假拳,莫说是二三十合了,就是二三百合,杜大虫也能坚持。
悟得真谛,杜大虫的配合力度,也随着不断地适应而增加,一时间两人‘哼哼哈嘿’打的也是不亦乐乎。
真要是以拳脚杀人,多数时候都如李鄂打杀之前那四人一样,瞬间决出生死。
与械斗相比,生死斗拳往往更加凶险,许多时候,都是你来我往三两下生死立判。
到了李鄂这种程度,就如武二爷斩马杀将一般,一拳接不住,差不多下一刻就是直接秒杀了,第二下、第三下根本不会有。
两人斗了七八十合,李鄂见杜大虫气喘如牛,便一记膀靠将他打出了沙场,以后此人就是固定演员了。
接下来铁佛寺的赛韦陀也是个有眼色的,上场之后,如杜大虫一般,先是慢悠悠的一记重拳表达诚意。
然后,场中一个和尚,一个头陀,直接打了近二百合,赛韦陀才因体力不支,被李鄂摔出了场外。
跟两人打了近三百合的李鄂,不仅不汗不喘,而且也正经耍出了兴致。
在场外、场内众人的喝彩声中,李鄂手一指,便让道士吴铁虎上擂。
如今的汴京居民好热闹,表演性质的三百合,三人打了也差不多半个时辰。
有那些个好热闹的周边居民,街上游客,一传十、十传百,飞将军李师师的馆舍之外有好热闹看,便让这处相扑瓦舍,被人海所包围。
李鄂目光所及,飞将军馆舍二楼的窗户也俱被打开,就冲这些窗户,他就不用问结果,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