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说话,可是觉着耶律宁的博注下的轻了?
某家此来,除了狐裘千张,还有北地骏马两百匹,也可权当博注。
此外,某家身上还有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北地宝石一宗,都可作为博注。
好汉若不信服,某家带来的北地好汉足够,这便为好汉取来博注。”
见馆舍之中人头攒动,辽商耶律宁还在一旁喋喋不休,李鄂便应承道:
“拿来再说!
尔等辽邦,不在都亭驿待着,却到洒家面前寻死,何苦来哉?
洒家对大宋子民,兴许留手。
对尔等外邦,即便汉姓之人,洒家也当尔等为化外蛮夷,出手便不会给尔等留活路。
毕竟各为其主,尔等挑战便是伤我大宋颜面,此乃生死之大仇。”
辽商耶律宁的来意,兴许馆舍之中的狗男女们还要商议一下。
但对李鄂而言,却是目的分明。
无非国破家亡之前,觅那一丝生机而已。
大宋积弱、兵甲不兴,若是能在汴京市井打出辽邦威名,耶律宁的目的便达成了。
耶律宁与其说是辽邦商人,倒不如直接说他是辽邦使者或是贵戚,秃子头上的跳蚤而已。
虽说知道宋军在覆灭辽邦之中,只能勉强起到牵制作用,耶律宁的一腔热血,也只能洒在空处。
但如李鄂所言,阵营不同,上了拳擂则必分生死。
他开拳擂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媚娱馆舍二楼的那对狗男女,而是想以黑拳唤起民间尚武之风。
任性行侠唤不起民间血气,但若血气可以凭黑拳拳擂的方式换来银钱衣食。
那黑拳擂台便会跟秦楼楚馆一样,遍布东都汴梁。
百万人的大都市,淘洗一下,怎么也能弄出几万黑拳擂主的。
几万多了,几千也够用。
李鄂这边拖延几句,蔡徽便带人破开人群,到了相扑瓦舍之中。
“头陀,前两场拳擂,官家看的甚是满意。
这是官家赐下玉牌,虽说没甚价值,但却自有用处。
官家说了,辽人行衅在先,大宋子民自可决断之……
你是马军都头,也不好弱了禁军声威。
这口宝刀为神宗朝敕制斩马大刀中的一口,便赐予你这头陀了……”
接过蔡徽递来的白玉牌,李鄂顺手递给了花荣,再接过仆役递来的敕制斩马大刀,托在手里扫量了几眼。
钢制如他的戒刀一样,雪花镔铁所做,军中朴刀样式,只是刀头如腰刀一般也是平头。
“哼哼……
那就让官家事前吃些定神的药物,免得被之后杀局惊着……”
说完,李鄂将手中的敕制斩马大刀,也交到了花荣手上。
场中的恶头陀虽说跋扈,但李鄂却有自知之明。
单论拳脚,对面无论是谁,他都有九成五以上的把握,因为力大难当。
论到短刀短刃,胜负就要五五开了,原因也简单,天生神力不是刀枪不入,真要死人,一下也就够了。
至于长兵,技术含量就很高了,即便是步战对决,换了长枪、长槊,他对上杨志、花荣,这类将门之后,生死怎么来分,也真是个问题。
使用兵器,无论是长枪短刃都会拉低胜率。
刚刚开口的一刻,李鄂也没打算跟辽邦的北地汉子动刀兵,拳杀,以力服人才是真理。
再者,刚刚拳擂的第三场打的不腥不骚,耶律宁敢带着北地好汉找死,他李鄂也乐意成全。
国别不同,就是立场不同,英雄惜英雄之类,李鄂以后自然会多给他们烧些香烛、
拳擂之上留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因为涉及到了苗裔正朔,这乃是生存之外的头等大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也是血泪撰写出来的道理。
“耶律宁是吧?
洒家不擅讲道理,但精擅徒手超度之法。
既然尔等要展现北地雄风,那洒家便许了尔等。
只是事前,尔等却要为自家筹备好了后事。
赌注多少,洒家不在意,洒家许你用些银钱,购置棺木,筹备车驾。
舍外汴梁的儿郎们!
辽邦虽是番邦,但咱们堂堂大宋自有气度。
出来几个,接了辽商耶律宁的银钱,数数他们的人头,为他们准备足够的棺木车马。
不管北地还是番邦,魂归故土还是要的……”
帮耶律宁的北地汉子定好了超度手段,筹备了后事。
李鄂也从场中走出,随手拎了几张桌子过来,将一路买来的美酒,放在了桌上,自家喝了几大碗之后,才说道:
“既是北地英雄汉,临行之前,洒家便以大宋之酒为尔等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