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类扎甲里面套皮甲,皮甲里面套锁甲的穿法,不是贵人便是猛将,那是骑在马上的。
按照重量而言,三重重甲,弄不好就是七八十斤或是百十斤开外的重量了。
这等刀枪不入的代价也很大,那就是行动不便,容易被人重击。
按杨志所说,真要是穿了这等三重重甲,铁盔之外再套铁胄,别说是寻常刀枪了,即便是骨朵小了,也没多大杀伤力。
拳大的重锤,倒是可以,但出手的速度却慢。
似这类重甲兵士在战阵之中,只能群殴,并辅以大斧、大棒之类重型器械,才能弄死。
但话又说回来,这等重甲悍卒也不会单一出现,不是一群,就是身边跟着很多轻甲。
所以这类重甲悍卒,不遇弩车的前提下,在军阵之中,也是存活率最高的兵种,因为真的是刀枪不入。
起身掀开李光带来的大箱,如李鄂想的一样,一个箱里一副甲胄,纯铁甲,并无内衬的皮甲跟锁甲。
“李主簿,洒家要的是全套三层重甲,锁子跟皮甲呢?”
听到面前李二头陀自不量力,李光便招呼监内执事量了李鄂的大致身高体型,便去兵甲库中提皮甲跟锁甲了。
剩下的人也没闲着,如之前一般,量过李鄂的身架,便开始重新拼凑甲胄。
如领用要先数过甲片一样,各人体型不同,着甲也不同。
如今看领用,李鄂也就清楚,现在的禁军之中,只怕殿前司那边,除了仪仗,很少会有合身、合人的战甲。
甲胄不合身,不管是大了还是小了,都会露出缝隙,有了缝隙,便是有了致命的破绽。
还有一点,军伍废弛之后,究竟还能有多少人可以着甲作战,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瘦削如二十八宿,别说是三五十斤了,就是给他们一身皮甲也会觉着厚重。
带甲之士,说的可不是临战之时才穿上甲胄的农夫或是小贩。
甲士,需要的训练并不比弓手少。
就跟李鄂在学的枪槊一样,不下上几年的气力,天生神力也不定能一下扎死一个甲士。
只是这些与李鄂关系不大,如今他要筹谋的是自家的甲斗法。
带甲拳斗,甲胄自然要合身,还要适合擂台上的闪转腾挪。
李光在侧,李鄂也不客气,先是要求分体的胸甲、群甲,变成一体的身甲。
身甲之中又加了护裆,拳法的精妙之处,无非撩阴、抠眼、锁喉三招,因为这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分。
护裆之外,自然要加垂落式的护肩铁胄,以及护眼所用的面甲了。
头上除了要戴铁胄之外,李鄂也另加了渤海盔样式的圆顶铁盔,内里以甲绦做悬浮缓冲。
这样一来颈项位置,就有三层铁甲防护了,加上内里的悬浮铁盔,挨上几下骨朵,应该没多大问题。
除了这些防护措施,拳斗所用的铁甲拳套,李鄂也设计成了手套背面挂锁子之后覆铁甲的样式。
这样拳头的杀伤力被削弱了,但防御力增强了,而且不影响执兵。
兵器乃拳脚的延伸,拳斗擂台之外,试过甲胄的防御力后,再来一个兵甲相争的擂台,效果也会更好。
但许多事都要循序渐进,如今甲拳擂台,才是需要李鄂用心来完善的。
甲胄增强防御之后,他也就能全力出手了,不然总是悠着劲儿打假拳,打着打着,就没有真拳了。
“法师还是战阵好手?
听闻昨夜法师在院街手刃五十契丹高手,可有其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旁的李光,见李二头陀吩咐,监内匠师只有点头的份,连分说的机会都没有,也就猜出了一点他的出身,弄不好就是军伍之人。
使军丁为奴仆,这对蔡相府而言,也不当甚么大事的。
之前的太师蔡京,如今的太宰王黼,还有江南一个朱勔,哪一个不是将朝廷府库,当做了自家府库?
莫说是府库了,即便是为官家选民女入宫,都要这几家先一步上下其手的。
“没有五十之数,只有四十六人。
此四十六人倒是忠心为国之辈,可惜与洒家不是同路。
洒家敬其忠义,便徒手超度了他们。
有林中女真在侧强攻,契丹国祚,怕是已经风雨飘摇了。
我大宋挥军北上,若是能一战而胜,兴许还有回寰。
若不能一战而胜,反而被契丹所败,不知林中女真见了,会是一个甚么心情?
女真灭了契丹,得了契丹的人口、兵甲,挥兵南下与否,就在人家一念之间喽……”
李光不曾想,自己一句解惑之问,却换来了对国朝大事的预测。
此论,朝中言官也曾说过,只是触了官家霉头,也就无人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