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官家会否听法师谏言?”
听到李光有些二杆子的问题,李鄂白了他一眼说道:
“李主簿,洒家只是一个方外的恶头陀而已。
话,洒家说了,听不听的那是官家的事。
如今大宋,乃赵家大宋,又不是洒家的大宋。
再者,金人出自山林,土豹子而已,势必崇佛向道。
大宋没了,洒家还能做金人的法师。
还有就是,大宋也不一定没,黄河天堑冬日里守不住,不是还有个淮河天堑,淮河也守不住,总还有個长江天堑。
即便金人越过长江,不还有剑阁、蜀道遮蔽的川中天府吗?
亡国,不在这一刻,这一刻,李主簿还是想想怎么做好官老爷吧……”
听到李鄂的说辞,李光又是一阵气苦,这几句倒是把历朝历代偏安一隅的国度说了个遍。
想想也是,金人要牧马南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如李鄂所言,做好他的官老爷,才是正理。
如今他是少府监主簿,就该如李鄂所说,以职司筹备兵甲、巩固城防,才是做官老爷的本分。
“法师,李光受教了。”
见李光作揖行礼,李鄂摆摆手,说道:
“李主簿,近期这铁佛寺你就不要来了。
那日在拳擂之上,洒家拳杀耶律宁等四十六人。
如今为他们张大义、雪仇怨的北地汉子来了。
铁佛寺左近,洒家与他们必有一战。
你一个酸儒,不好掺和此类江湖事,乖乖在监内待着,筹划怎么多聚兵甲吧。”
听到契丹人寻衅,李光刚想说什么,但事情却被李鄂定性成了江湖恩怨。
嗫嚅了片刻,李光还是说道:
“法师,不如让监内亲军护卫一下。”
“监内亲军?
让他们来丢人吗?
万一亲军被北地汉子打散了、打降了,殃及全城,你能担责啊?
放心,洒家给他们机会报仇,有了亲军在侧,也怕他们施展不开。”
听到李光所谓的亲军护卫,李鄂只能撇嘴一笑,解释了一下。
李鄂的说辞,也不是看不起汴京禁军,而是他们真不是那块料。
万一不能短时间解决这些北地汉子,致使全城大索,人家在汴京城内放上几把火,弄不好靖康就会提前到来。
止住了李光的瞎想,李鄂试了一下送来的锁子内甲。
军中所用铁锁子,就不及张都监的铜锁子好看了,但军中铁锁子的防御力肯定要高过铜锁子。
因为铁锁子的甲圈更小、更密,但也更加的沉重。
试过重量之后,李鄂便让匠师们,现场将两领阔大锁子甲,并做了一领。
简单试过重量之后,衣服又成了关隘,接近两指厚的铁锁子,肥大的直?也有些遮蔽不住。
许多事都有个巧合,但也或许不是巧合。
给二十八宿分发了锁子内甲,让监内匠师做着调整,半下午的时候,绣巷的曹二娘子,带着她的娘子军便来到了铁佛寺。
“法师,奴家还等着法师上门取衣呢!
无奈昨夜舍弟恶了蔡府的小衙内,奴家便代他来请罪了。”
看着面前幽幽怨怨的曹二娘子,李鄂并不同情。
似曹晟那般,出身公侯王府,还是个驸马都尉,最该清楚官场险恶。
明知他跟小蔡府的衙内蔡徽有关联,还要强逞口舌之利,那被踩、被杀、被蹂躏,都属于是咎由自取。
“你那弟弟曹晟,也是个瞎眼的纨绔,以后不要让他随意出门了,免得被人踩死。
洒家已与蔡府的小衙内说过了,昨夜之事,为其请功。
小娘子又欠了洒家一笔债,洒家的债,可不好还。
你是为你弟弟之事来的,还是来为洒家送衣衫的?”
听到面前恶头陀言语,曹二娘子也是面带苦楚。
想及那夜,这个太岁神、恶头陀,抬手抬脚就拳杀五十人。
曹家将门出身的曹茗,可是清楚其中的厉害之处。
之前拳杀四人还好分说,恶斗三场之后,又轻手轻脚的拳杀四十六人,就是军中难得的悍将了。
此类军中悍将,千军辟易,曹家先祖曹彬留下的典故之中,也是罕有记录的,说及这类悍将,先祖也只提前唐李嗣业、李存孝之流,本朝之人提无可提。
“奴家此来,是为法师送衣衫的。”
听明白李鄂话中提点,曹茗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若说是为弟弟曹晟而来,就要偿还债务了,她一女子,若亲来偿还债务,意味着什么也是不言自明的。
“如此甚好!
小娘子可会量衣?”
见曹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