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慕容知府说的来,近两年,你还是有机会科考的。
如今世道,能得正途出身最好,考不上,洒家再与你想别的办法。”
李鄂口中的恩相,也不是随便甚么人能叫的。
似石岁寒这般府衙之内的差役,称呼慕容彦达,只能冠以府尊老爷这样的称呼。
石岁寒胆敢称呼慕容彦达恩相,只怕那位恩相老爷会很不高兴,因为石岁寒皂吏出身,一声恩相会拉低慕容知府的逼格。
至于李鄂就不同了,他的本领加上一声恩相便是投效。
如今慕容彦达要回京,许多事,李鄂也需好好理会一下。
投效归投效,但似石岁寒这般做慕容府家奴,就不怎么美观了。
慕容彦达所说,让石岁寒跟着他听命,无非娼优隶皂之类贱籍不得科考。
石家先人筹谋了几辈人,石岁寒无奈做了差役,不是不想好了,而是为了石家其他各枝好。
即便家中多个皂吏,科考的机会,也会比寻常人家大的多。
到了慕容彦达这样的层级,为人改变身份,不过一言而已。
“多谢二哥提点。
府尊此次匆忙进京,也跟青州辖下不太平有关。
二哥前次冒名的白虎山孔家庄,近期也出了变故。
孔太公身死,孔家庄的两大财主起了纷争。
虽说孔家的大郎、二郎,在府城之中让其叔孔宾花了银子。
但另一财主,却花钱买通了州府官员,孔家家产因此被夺。
孔家兄弟不忿,便屠了财主满门,散尽家产之后,拢了四五百不法之徒,据白虎山而守。
离任之前,府尊大人拘了孔宾,孔家兄弟扬言要打青州府。
此外,清风寨自花知寨走后,刘知寨便想趁机拿下清风山匪患,结果损兵折将不提,青州府左近,还有匪患坐大之势。
李二哥原本占下的二龙山,如今也被一伙强人占了去。
李二哥,这天下……”
谈及青州府近况,也是石岁寒决定举家迁至汴京的原因。
孔家庄那边一闹,原本就不甚平靖的青州地方,直接便乱了起来。
不仅是多了白虎山,连李鄂、鲁智深等人弃了的二龙山,如今也有新的强人匪徒盘踞。
乱世征兆,石岁寒这类差役皂吏,也是第一线的体验人员。
有了李鄂的宣德炉,慕容彦达不想多生事端,见青州辖下渐有变乱之势,便不要那劳什子平靖地方的军功了,打算在汴京重新开始新的宦途。
无非如今的朝廷不重军功,有俩宣德炉,可比剿灭、招安一群匪徒功劳大的多。
对石岁寒的投效,李鄂不置可否,因为信不着。
至于他没敢说出的天下变乱,李鄂也不予评价,天下变乱,也不关他一个皂吏屁事儿。
石岁寒问了属于白问,李鄂说了等于白说。
“此乃京师之地,既然选了科举一途,就不要胡言乱语多生事端。
慕容知府差你前来,可有什么事交待给洒家吗?”
慕容彦达归京,来联络的不是慕容府老仆阿七,而是石岁寒,李鄂估计这是他那边有事要交待。
“有!
二哥,府尊回京,在青州镇海军,以及各军寨选了十几个带着家口的精锐军士。
府尊让小人前来,就是着二哥于城外接洽一下。”
听到石岁寒先说私事,再说正事,李鄂扫了他一眼后,也没多说什么。
如今年月,虽说禁军厢军都是军纪废弛的样子,但军中精锐,想挑还是挑的出来的。
西军、禁军、厢军,虽说打辽人、打西夏,有点拉胯,但打自己人的时候,还是龙精虎猛的。
虽说也不定打的过各地贼匪,但起码气势不缺。
各地都有贼匪,所以慕容彦达此次归京,还是加了小心的,在青州军中,募了十几个军汉及其家人,以保沿途的平安。
似慕容彦达这种从地方返回京师的官员,正常也不该募集军丁,但他慕容家不是正经文脉出身。
此次回京,又有一些针对宫禁的龌龊计划,招募青州军精锐,也算是慕容彦达的未雨绸缪。
只是这种筹谋,在李鄂看来有些可笑,靖康不来,大宋规矩不失,有这十几个精锐,无非好看而已。
等靖康来了,规矩不在了,十几个精锐军士又不当屁用。
至于用青州军的精锐来遏制自己这个奉武头陀,那也是纯粹想多了。
不提拳杀的耶律宁等四十六人,不提街市之上刀斩的八十三人。
即便是李鄂从青州府带来的二十八宿,就不是寻常百余兵丁能够招架的。
“回京的日子定好了吗?”
看着乍一有了前路,便进退失据的石岁寒,李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