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能杀的泼皮闲汉,也是一成贫贱中,最不好惹的人物。
惹了三个三成,来的可能是衙差,也可能是泼皮闲汉,惹了泼皮闲汉,来的还是泼皮闲汉。
破家灭门的可不定是官府,此类泼皮闲汉最多。
惹来官府衙差,多半都是流刑,换个地方还是可以求存的。
惹了这些泼皮闲汉,轻则挨揍,重则生死不知。
汴河、蔡河、金水河、广济河,一年还不知要漂没多少无名尸身呢!
城内泼皮闲汉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最吓人的就是李鄂这种杀了人,还能好好待在汴京城的物件。
官员贵戚倚大宋赵官家而活;商贾倚官员贵戚而活;禁军倚商贾而活。
贫贱,则必须老实巴交的活着,只有认打认杀才是贫贱的生存之道。
李外宁虽说是广备攻城作的供奉火药师,既在城内有房产,也算薄有家资,但他自认是贫贱一员,只因匠户身份。
禁军步帅高太尉他惹不起,面前的汴京太岁神,奉武头陀李鄂,他更惹不起。
惹了哪一个,也没他李外宁的活路,只能在心里祈求,贵人相争,他得活路。
“法师,焰火陶壳,是否挂上双耳,这样搬运之时,就方便多了……”
李外宁不敢置喙小蔡府与高太尉的争锋,只能按自家所擅,讨好面前奉武头陀了。
“随你!
只是舍高俅之事,莫要说与其他杂乱人,免得被害!”
点拨了李外宁一句,李鄂就让他去一旁骑军小营了。
想着高俅这厮,哪哪都有,但却解决不掉,如两蔡府一般,高俅的太尉府高家也是个大家族。
如今的汴京城中,可不止有一个没卵子的高衙内,还有高府正经的子嗣呢!
依托禁军殿帅职司,高俅的高府,也是汴京城中最不好斗的一股市井势力。
打又打不掉,矛盾还越来越多,对李鄂而言,这也是个麻烦事。
媪相童贯领兵在外,高俅就是赵官家最为倚重的拱卫之臣,虽说心里想着两蔡府弄死高俅不难,但真正要弄死也不易。
李鄂正想着高俅的事儿,一身大红箭袖,手提五彩丝鞭的蔡徽便走进了铁佛寺中。
“李兄,今日出城射猎,捎带占了那处皇庄,你可愿去?”
干干净净身上没有血污的李二头陀,在蔡徽眼里还是很英武的。
但他的脚步也就在铁佛寺正殿广场止步,想及那日铁佛座下,满身血污的奉武头陀,这位蔡府的小衙内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虽说也好武、好骑射,但那只是玩闹,想着面前恶头陀,一颗颗的砍人脑袋,不心寒的多半也不是甚么正常人。
“洒家正想着学一学骑射呢!
还是公子有眼界,只是洒家身架颇重,寻常战马,驼不得洒家。”
虽说之前得了蔡徽的好战马,但李鄂也试过,骑上慢行尚可,飞驰,就差了些意思。
若是着了前次的双层锁子套铜锁子,胯下战马跑起来就颇为费力了。
“如此正好,将契丹马给你换了强壮一些的西马。
带上弓矢,这便走罢……”
李鄂生死斗所赢金银,蔡徽差仆役给送到了铸器所,但战马至今未曾交付。
其中道道,李鄂也清楚,无非有人要上下其手而已。
马是马,战马是战马,即便是当做战马来养的马政之马,是不是好战马也要两说着。
按杨志、花荣所说,战马并不只是能驮着骑卒冲锋,就被称为战马的。
临阵能踏,被围能踢,遇兵能躲,还能在骑卒手中如臂使指的马,方能称是正经好的战马。
捂着马眼瞎冲一气,撞上战阵,头一个摔死的就是马上骑卒。
骑卒对上步卒,可以以一当十,战马的好坏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弄些挽马、驮马、大骡子上阵,机动没多大问题,可一旦冲阵,战马的优劣便一眼可见了。
真要没有好马,还没头没脑的撞进战阵,骑卒步卒能一换二三,也就是极限了。
宋军真正遇上辽骑,那可是要一队人协作才能将骑卒打落马下的。
“公子稍待!”
说完,李鄂回身就点起花荣几个可以骑马的二十八宿成员,也拿出了自己的三石弓,及配套的箭矢。
“如此大箭,李兄好臂力。
游猎过后,本公子便让制弓匠人给你这头陀,做一张合适的大弓。”
见了李鄂手里黑漆角弓,以及明显长大的箭矢,蔡徽也不是没见识的,一眼就看出这是巨弓大箭。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道谢之后,一行人走出寺门,李鄂也不让花荣去牵他的坐骑,战马这物事金贵。
若不是占了媚上跟小蔡府的光,李鄂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