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律要问斩刑。
小蔡府遮掩一下可以,但如今跟高俅那边撕破了脸,王进想要安稳,就只能投慕容家了。
不然,杀猪巷的厮斗继续,高俅狗急跳墙,对王进下手,也是扰乱李鄂心绪的办法。
“王教头,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慕容侍郎那边,虽说不是官场清流,但比之两蔡府、王太宰、高太尉,还是好一些的。
人么,总要先生存的。
未免高俅以军法见诛,当日出奔汴京一节,仅是慕容侍郎说话还不够,总要禁中的慕容贵妃在官家面前讨告的。
慕容太公的义女,想来也是个听吩咐的,此路,也是教头不得不选的路……”
跟慕容府联姻一事,李鄂之前跟鲁智深说过,王进也知道大概。
听了李鄂说法,知道今日差不多就要做慕容府的义婿,王进也只能喟叹一声了事。
李鄂说的不错,大宋世道如此。
到了慕容府,碰巧慕容彦达也在,大致将王进的来路说了一下,慕容府对这个义婿也是满意的。
至于义女,有牙行的人牙在,要多少没有?
谈好了王进入赘的事儿,慕容彦达便起身招呼李鄂去他的住处,将都教头王进,留给了家中慕容太公。
“二郎,你所说铸锅法,我亦问过工部作坊的匠师了。
可行是可行,只是这省了的铁料……”
在慕容彦达这边书房坐定之后,这位新任的工部侍郎,便带着无奈,问计于李鄂这个奉武头陀了。
京中的君臣关系,涉及如今赵官家的帝王之术,还有党争的首尾,亦有两蔡府、太宰府、枢密府,以及几个大太监之间权力的平衡。
如那连金灭辽一般,官家说了,便会通过,但成功与否,却要看这些人最终的博弈结果。
如宣德炉这般媚上的事物,以及李二头陀弄出的拳斗、甲斗,就无须在乎这种平衡了,这些全凭宫禁之内赵官家的喜好如何。
做正事,就要考虑到汴京城内权力的博弈,这也是李鄂难以推动铸锅法实行的症结所在。
如今慕容彦达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他所谓省了的铁料,就涉及到各方利益了。
有了新的铸锅法,这利益的归属在谁,慕容彦达也真的有些拿捏不定。
给小蔡府,那慕容府就成了小蔡府的附庸,这与进京时,慕容彦达招徕不到李鄂为附庸一般。
他慕容家并不想做小蔡府的附庸之臣。
但交通梁师成、童贯、李彦这几个大太监,慕容府又缺了文脉底蕴,投过去之后,慕容彦达也不想跟王黼一般认贼作父。
“恩相,此事,洒家觉着,只能是小蔡府了。
连金灭辽之事,小蔡府怕是要被排挤在外的。
伐辽虽说是官家大政,但洒家以为顺利不了。
洒家近日与高太尉所辖步军司禁军,在杀猪巷内整日厮打。
怎么说呢?
禁军战力,在洒家看来,尚不如巷中野狗惹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