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宋厢军将校,李鄂也没什么好感,厢军设立的目的是不错,收天下流民、难民,以工代赈,这招到了后世也好使。
只是组成厢军的流民、难民,在大宋的地位太低,川中做牛马,汴京做佃农,厢军上下的兵卒,比之农奴也不差多少。
除了跟禁军一样,吃厢军劳力外。
厢军的将校们,还跟禁军、匠户有差不多的买卖,那就是在汴京城中,设博铺、赌档、瓦舍、妓楼之类的娱乐行业牟利。
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也是刻在农耕文明骨子的传承。
莫说是赌档、妓楼这类下三滥的产业,即便是屠户这种官府都指为商户的行业,在平民百姓之中也属贱业。
汴京百万居民,赌档、妓楼的从业者,可没多少是平民,多半都是人牙买卖的奴仆之流。
但这些人远远不足以维持汴京的这些娱乐产业,流民、难民、匠户、厢军、禁军,便成了汴京娱乐业的一大组成。
能混进城中的流民、难民,只能算是运气不错。
被官府所管辖的匠户、厢军、禁军,一些人的日子过的就不咋样了。
至于说这些人是否愿意,那也是无须征求他们意见的,男人做工、女人做娼,方能维持温饱,做与不做之间,也真的无须他们做什么选择。
人生总有无奈,秦琼卖马、红拂为伎,也不过寻常江湖故事。
但自愿跟被迫自愿之间,还是有个区分的。
禁军的佃农帮缴了竹杠,厢军不缴,李鄂的立威处,首先就选在了厢军所属的赌档妓楼上。
按李鄂的谋划,本来是打算派出二十八宿兄弟,一人一张椅子,堵了这些赌档妓楼的门。
按照他们的营收,堵出三千贯的收益,便是立威手段。
没曾想提前摸排的过程中,孙大、张三、李四几個却发现了厢军的一处财源地。
如李鄂当初游荡汴京街市时,看到的金行泼皮闲汉差不多,厢军所属也有其自身的钱铺。
当然这是厢军将校门自己的钱铺,说成是金银铺更贴切一些,毕竟他们的钱铺,跟朝廷做便钱、飞钱汇兑的钱铺有所区别。
厢军将校们合伙开的钱铺,主要做的就是金银换制钱、制钱换大钱铁钱、大钱铁钱换钱引的生意。
制钱,就是常说的一文铜钱。
大钱,就是折三、折十这类铜钱。
铁钱,一般只在川中流通,各地虽说也认,但铁钱在北方,更多的还是作为商品,出现在榷场、互市之中。
至于钱引,就是现在的纸币了。
从金银到钱引的兑换过程,也浓缩朝廷、官员、商人、地主、平民、农奴之间的层层盘剥。
大钱、钱引之类,虽说有其官价,但还有一个市场价。
这就跟省陌七十七文为一百文一样,既算是大宋朝廷缓解钱荒的手段,也是盘剥的手段。
似禁军、厢军,都是要发饷的,一贯钱,实付金银,跟实付钱引,里面的差距在市场上差不多就是十比一,即便在朝廷这边也是五比一。
作为军饷的制钱、大钱换了钱引,禁军、厢军、匠户们之中的许多男丁,莫说是养家了,养自己都费劲。
制钱换了钱引,就需要这些男丁的家眷,去城中操持瓦舍妓楼的贱业。
大宋的盘剥,如今也是跟产业链差不多的,真正处于产业链的底层,虽说不一定是活在地狱之中,但舒适惬意也是极其罕有的。
孙大等人发现了厢军钱铺之后,自然而然也会摸到他们钱库所在。
这样一来,投入人力没收益的打压,就要换成有大笔收益的劫掠了。
进了东都汴梁,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打算,但李鄂就是没想过做大宋的良民顺民,或是什么忠臣良将。
若有这等心思,他也不会深入宫禁之中,为慕容贵妃延嗣不是?
孙大、张三、李四发现厢军钱铺的时候,李鄂也做了人手上的调整。
追索厢军钱库所在的时候,只有孙大、张三、李四三个参与。
孙大是个实诚汉子,鲁智深的菜园徒弟张三、李四,也有阉过太尉府假衙内,花花太岁高坎的投名状。
这三人可信,那劫掠厢军钱库的事,就会最大程度的保证不泄密。
就跟杀猪巷中的争锋,太尉府没有甚么正经人出来差不多,如今李鄂跟太尉府相争,虽说伤了高府的财源,但仍属于底层的义气之争。
还没到花花太岁这类太尉府直属人员参与的程度。
说白了,还是李鄂等人的势力不够大,不值得人家太尉府投入血本。
如太尉府一般,莫说是禁军了,就是厢军,李鄂等二十八宿,如今也没有跟人家生死斗的资格。
如对上禁军一般,在杀猪巷打些滥架,彼此不伤筋不动骨,还有小蔡府策应,李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