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蔡徽所说,在钱引换盐引、茶引上与李鄂优惠,那才是小蔡府的买卖。
与几万贯钱引相比,李二头陀能学些行军法度,以后可为将才,对小蔡府的作用反而更大一些。
军阵之上,将帅筹谋,反不如先锋冲阵来的出彩。
小蔡那边虽说被排挤出了伐辽大事的筹划,但朝中君臣,心中也各有估算,而且结果大致相同,那就是伐辽一事,劝降不成,以后只怕会有很多变故。
媪相童贯,在河北地迟迟疑疑,西军开拔,经略相公府那边也是诸般推脱。
说白了,就是军中之人,也多半不看好伐辽之事。
让高俅去山东地剿匪,说白了,也是朝中君臣对禁军战力的一次实战检阅。
若高俅剿匪不力,禁军战力不张,那伐辽之事,就又要起磋磨了。
高俅此次去山东剿匪,剿匪只是其次,借机归治京东两路的军马、军械,为伐辽之事做后备,也是朝中君臣的筹谋。
与李鄂所说,派步军与贼匪战于山泽之间,也是大有不同的。
对山东匪患,朝中君臣都不甚在意,人家庙算是国之大事,连金灭辽。
“早知府内是这个态度,洒家不若多带上一些人,多抢几个钱库了。
公子,洒家此次随军,对高俅那厮,是让他寸步难行,还是和衷共济?
再有,洒家兄弟的行装……”
李鄂也清楚,抢人钱库的营生,这两年恐怕就这一次了。
大意了一次之后,只怕汴京城中的各家钱库,都会变作重兵防守的金库。
真要有了防守,配上几副弓弩,钱库这类地方,不是甲士,就很难攻破了。
抢钱库一事上,误会了小蔡府的态度,李鄂便问起了此次随军对高俅的态度。
大宋文臣治国,文臣也治文武,他跟李光两个廉访使者随军,就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活爹了。
别看高俅是道君皇帝的宠臣,李鄂跟李光两个,要是一日一参劾,天天找毛病,那这仗也是没法打的。
廉访使者即监军,品级虽说跟高俅有云泥之别,但做条绊马索也足够了。
“用不着!
剿匪伐辽乃国之大事,即便政见不和,些许的和光同尘还是要的。
这是小蔡老儿原话。
李兄此次随军,高俅不会随意刁难,你便不好随意刁难。
河北路军马已经等同摆设了,高俅此去京东两路,剿匪是末节,整顿两路军马器械,才是正事。
预计春末夏初,西军也要自西北开拔。
李兄本就出自山东地,高俅整顿京东两路兵马,你不要添乱。
剿匪么,还是等西军罢……”
蔡徽口中虽说没有掣肘高俅的言语,但目的也是明确的。
整顿京东两路兵马,为伐辽做准备,小蔡府不会难为高俅。
但若不以整顿兵马为己任,去山东地剿匪讨功,那李鄂这个随军的廉访副使,就可以随意刁难高俅了。
毕竟上面的位置有限,高俅本就是殿帅之尊,再立新功谋枢密之位,就有些蹬鼻子上脸,损六贼利益了。
即便是徽宗近臣也有文武之分,似老蔡、小蔡、王黼,那是正经进士及过第的。
剩下的除了朱勔父子都是太监,若高俅是个太监,小蔡府不会拖他后腿,不是没卵子的太监,那他此去山东就不能有功业在身。
明白了小蔡府的心思,李鄂心里也就松了一下。
江湖恩义,对武人对底层而言,就跟文人的气节差不多。
想作大事,气节或可失,但江湖恩义不容有失,失了江湖恩义,便是举旗造反,参与与否,那些吃不上饭的人都要好好思量一下。
江湖恩义这玩意儿对李鄂而言,也真是很无奈。
大致明了小蔡府的态度,李鄂也不数点,便将昨夜劫来的钱引,交给了蔡徽。
有了蔡徽的交待,李鄂也没放过竹杠未缴的厢军。
当天筹备好了人手,第二天便让孙大、张三、李四带着一众泼皮堵了厢军所属,酒肆妓楼的门户。
钱库被抢,将校们纷纷跑路,如今又被李鄂堵了财源。
凄风惨雨下的厢军,也是光棍,没有认缴三千贯的竹杠,只是拿出了一千五百贯钱引,李鄂找茬的事儿,也就顺水推舟落了幕。
京中事大多有了首尾,李鄂便开始筹划随军山东地的人员装备了。
军资马匹这类虽说无须李鄂自己筹备,但他身架大、体重高,一般的战马驼不动他。
战马这茬对李鄂而言也需自备,除此之外的甲胄、军械,也要到有司签字认领。
这方面有小蔡府、慕容彦达这个工部侍郎照拂,李鄂也能随心所欲。
在禁军马军有司领了两套马上扎甲,两口前代御制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