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蔡徽的粗糙手法,李鄂皱了皱眉头,这事儿做的是干脆利落了。
但宫禁中人,多半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这等明目张胆之事做了,栽赃陷害的阴谋,只怕人人可见。
“公子,此事如此做,是不是有些过于粗糙了?
谁人受益,谁人便是主使,只怕宫中的太监女使,都看的清晰明白吧?”
这事儿做的跟李鄂之前想的差不多,本以为小蔡府接手,会有多精巧,没曾想,蔡府出手,也是起手就不高的样子。
“李兄,小蔡老儿言,正是如此,才是筹谋之道。
那小黄门,服侍小刘妃之前,却是韦贤妃馆舍旧人。
韦妃在端王府时,却又是当年郑贵妃的使女,当年的郑贵妃,便是如今的郑皇后。
当时同为使女的乔贵妃,却是韦妃得以侍寝的贵人,如今乔妃无所出,韦妃却有一子。
弑后,韦乔二妃便有了为后的机会,若二妃之中一妃为后,便可扶持韦妃子嗣夺嫡了。
如今郑皇后已死,论资排辈便是乔妃为后,若乔妃为后,势必要支持韦妃之子康王赵构。
如今韦妃、乔妃之中,即便一人被牵连,另一人还有机会登临后位。
若所料不差,皇太子那边,不会支持这二妃之中的任何一人。
官家也不会任由后妃干政参与夺嫡。
如此算来,一胎双胞的慕容贵妃便有了为后的机会。
毕竟,慕容贵妃这边即便诞下的都是皇子,也过于年幼了。
幼储不为赵宋官家、朝中大臣所喜,因此,皇太子便站在了慕容贵妃身后……”
听了蔡徽的圈圈绕绕,李鄂也不得不佩服一下,大宋的两蔡府,也非浪得虚名之辈,真要算计宫禁之中的道君皇帝,那也是阴狠恶毒的。
既然皇太子不喜两蔡府,便给他制造即位危机。
明目张胆的弄死郑皇后,各成年的皇子,必然要觊觎君位。
即便不能推慕容贵妃登后位,选出了乔皇后、韦皇后也是两蔡府的机会。
若后位归于慕容贵妃,那道君皇帝殡天之时,便是慕容皇后废储之机。
废了当今皇太子,推两个娃娃上去,两蔡府、慕容府,甚至是太宰府,童贯、梁师成、李彦,这些人的权位,就都可以保全了。
李鄂估计,这事儿多半不是小蔡府一人所为,弄不好就是六贼中的五贼合力,才会有这样的局留给当朝的皇太子,未来的钦宗皇帝赵桓。
“此局却是巧妙,洒家这就去一趟慕容府告知。
公子这边也要尽力告知慕容大娘子一下,莫要因一时之利,坏了将来大事。”
夸了蔡徽一句,李鄂便想起身去慕容府,却被蔡徽拦住了。
“李兄,宫中已然有人告诫了慕容贵妃。
近期慕容府上下也会闭门谢客,李兄就不必过去了。
除此之外,与宫禁之内有关的府邸都会闭门谢客,不如此怎能置小刘妃于万劫不复之地?
韦妃、乔妃那边却是无人告知,如今只看二妃反应,及官家章程如何了?
还有那神霄道的林灵素,李兄近期也别去招惹。
小刘妃的一些妄事,也被留给了各有司。
弄不好林灵素那边,也没有生离汴京的机会了……”
听到小蔡府的筹谋森严,李鄂这边也加了小心,跟蔡徽闲话几句,等小蔡府的衙内走后,他却冷笑一声。
如今靖康的钥匙,就在河北路的媪相童贯手里,接下来伐辽之战,一旦宋军拉胯,完颜阿骨打死后,金国诸王没了约束,伐宋之战,便在眼前了。
宫禁事虽说与李鄂的干系不大,但他也紧急召集了鲁智深、花荣、史进几人,交待下去,近期的厮斗只在刀甲社进行,不能在市井之中再起波澜了。
郑皇后这边死的惨烈,也不知是否会举国服丧,若是服丧,可就要影响汴京街市上的买卖了。
蔡徽告知郑皇后死讯不久,王进、史文恭两人也自河北路回了汴京。
头陀装扮的林冲,则是跟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家眷一路,稍晚些时候才会到达汴京。
“二郎,此次河北之行,史文恭甚为服帖。
卢俊义那边他也尽力劝说,杨志兄弟为此也回了一趟大名府。
卢员外此次进京,也有小半原因,为杨志兄弟所迫。
此次回京,杨志兄弟那边还给了两千两黄金,他说了出处二郎自然清楚……”
听了王进的交待,李鄂点了点头,收了杨志解送的两千两黄金,便一路去了城外的上苇庄找到了史文恭。
刚刚回京,李鄂这位步战无匹的头陀便找上门,史文恭也有些讶异。
射杀晁盖之后,他也清楚自家的前路不多,能在汴京跟着李鄂这個头陀厮混,已经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