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不仅是河北路禁军军械废弛,整个大宋天下都是一样。
兄长入内殿议事,最好是跟官家单独秘议。
如今大宋禁军废弛,东南方腊,恐怕就不是孤例了。
伐辽之事若不顺,难免东南涂炭之事不会再出。
两蔡府跟太宰王黼的品性如何,官家自然清楚。
太宰王黼,因伐辽事,在西南加税一千五百万缗,却一遭划入了应奉局府库,此事官家也是知晓的。
兄长介此之时,当要作为贵戚之典范,为官家分忧解难,适时提出军械局、甲仗局,亦或是小工部之类的说辞。
先分了太宰王黼那一千五百万缗税钱再言为国朝筹备兵甲之事。
除筹备兵甲之外,亦要巩固汴京城防,此事便可跟防火疏合为一路了。
这样兄长的小工部,必然要许多人才撑起架子,从各地选人,难免良莠不齐。
以京中善钻营的太学生为架构,那兄长便可为天下半数秀才、士子的半师。
此半师虽说不是文学之师,但却是为政之师……”
听完李二头陀说辞,慕容彦达除了此计大妙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评价了。
抚须端详李二头陀良久,慕容彦达终是把心中的一些疑问压了下去,问道:
“二郎,可还有其他章程?”
这次慕容彦达也算是真正见识了李二头陀的筹谋,与前次斩鸡头拜把子不同,此次看过筹谋之后,他却升起了浓重的戒备之心。
此头陀的谋算太深,慕容彦达也怕慕容府为之万劫不复。
“有倒是有,但就怕兄长不敢听。
兄长,有些话前次斩鸡头喝血酒的时候,洒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今时今日,兄长对洒家还不必猜忌;彼时彼日,可能兄长也不会对洒家有猜忌之心。
不知兄长可知开府仪同三司?”
李鄂这一问,在慕容彦达看来就有些可笑了,相位么,大宋的许多贫民百姓都知道,他这个工部尚书岂会不知?
只是面前李二头陀的解释过于生硬,什么今时今日不用猜忌。
他能用郑皇后之死,算计皇太子到质疑血脉的程度,心机之深、之毒,即便是个不识字的也会忌惮他。
他慕容彦达一个满腹经纶的二榜进士,又岂能不忌惮?
“二郎此言,可是要以这军械局小工部,当做是为兄的开府之先?
只是如今朝局,两蔡王黼各司其职,宫中几位大太监又属意他们,慕容家怕是没什么机会的。”
李鄂所谓开府仪同三司,慕容彦达自然听的明白,只是御赐开府,与自行开府,可是两个结果完全不同的尝试。
自行开府,等同造反,罪责也是摆在桌面上的。
“正因如此,所以官家需要一人来破局。
孤臣,或许是个不错的说辞。
不容于朝中百官,同时也不容于两蔡府、太宰府,几大太监,才是兄长的首选位置。
这话只要兄长说了,官家自然会鼎力支持的,毕竟官家也要考虑自家的身后事。
兄长,莫要小看如今还在宫禁之中奋力耕耘的道君皇帝赵官家。
此贼,阴险、自私且狡诈多疑,天下早已不在此贼眼中,他眼中如今只有自家的顺心如意。
但只有如此贼官家,兄长的一些谋划,才能得以付诸于朝堂之下。
兄长细看洒家如何,倒不如细看一下朝堂上的道君皇帝。
洒家敢断言,即便那贼官家知道了大娘子所怀非他骨血,也会任由洒家入宫禁祸乱其他妃嫔的。
此乃官家面子与尊严,重于大宋之国祚……”
听了李二头陀如此荒唐的说辞,慕容彦达内心哀叹的同时,也不禁认同。
说朝堂之上的官家妹夫,乃是个阴险狡诈的贼官家,如今的慕容彦达也认可。
只是,官家底线,竟然能让这贼头陀继续祸乱宫禁,却是慕容彦达之前没有想到的。
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若自家小娘真的被确认所怀非是官家妹夫之骨血,那皇太子的血脉呢?
那时节与其让自家后院起火,真的不如引这贼头陀入宫,再延上一些子嗣,无非皇太子只有一个,大宋官家子嗣三代而绝也是传统。
“二郎但说无妨,为兄说了要洗耳恭听,便会认真听好的。”
慕容彦达表态之后,李鄂起身,在他面前写了十个阿拉伯数字后,才说道:
“兄长开府,当行新政。
新政之法,从新的记账法开始。
此法源自海外,泉州便有其根源。
此乃黑衣大食计数之法,此外还有表格之法,可让全国账目尽显在一张图表之上。
有了此数跟此法,大宋一年产出多少,支应多少,便一眼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