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自然也认可。
在他看来,战阵之功不属文人,正经的牧民守土之功,才是文人一生的追求。
“呦嗬?
李侍郎,换了身绯袍就觉着自己又是人了?
如今的幽云,已经被辽邦的赋税、金贼的攻伐变成了疮痍之地。
幽云百姓,只认生路可不认什么大宋、大金还是大辽。
以大宋南北赋税供养幽云,必是官家定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么!
但供养之后呢?
李侍郎,你来给洒家说一说……”
说着话,李鄂起身抚了抚自家身上的道袍,便退的离李光远了一些。
免得被这厮到时候喷一身的唾沫星。
“自然是让幽云百姓归附了,既然幽云的百姓认生路,大宋便给他们生路好了。
有个三五年时间,幽云一带,尽是我大宋之民。”
听到李光说辞,李鄂自袖间丢给了他一份伐辽简报,这也是得自蔡府的小衙内蔡徽。
“李侍郎看看,赎买幽云之事,尚在谈判之中。
童贯那没卵子的便又开始策反辽将张觉了,这可是降金的辽将。
而且张觉那厮觉着金贼官场有些残酷,也有归附之意。
若张觉归附,咱们大宋自伐辽之后,便又破了跟金国的海上之盟。
说降盟邦守将,这是寻衅在先呐!
如今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已薨,金国朝中诸王子,如今还在为灭辽之战收尾。
若辽国灭尽,李侍郎说说,这些金国的王子,会交出手中兵权回国挨刀呢?
还是借着我大宋寻衅在先,接茬伐宋,以固手中兵权呢?
金国伐宋,已是眼前事了,再说什么让幽云归附之言,你这贼厮可是在跟洒家说笑?”
听到李鄂说法,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伐辽简报,李光顿时一屁股坐了回去。
“怎会如此?
可幽云人口数百万,我大宋可不能放弃呀!”
听到李光的喃喃自语,李鄂补充道:
“幽云业已没了数百万人口,若他们南下山东地或许还能留存百万,留在原地不动,只能做金国的签军,来年攻伐我大宋。
为金国养一帮子签军,道君皇帝或许有此雅量。
但兄长、李侍郎,尔等可不能有此胸怀呐!
依洒家言,幽云地、河北地不仅不能供养,而且要加税,课幽云、河北两地以重税,充两地人丁于京东两路的黄河防线,才是正理。
此事与官家谋划相左,你们二位,不日便要做大宋最大的贪官。
不仅要贪墨朝廷供养幽云、河北二地的税赋,还要以重税,逼着两地人口百姓南迁京东两路。
童贯作茧自缚在前,两位不会甘愿看着大宋在幽云河北,以举国之力作茧自缚吧?”
听完李鄂的方略,不仅李光手抖到抓不住简报,慕容彦达也扶着桌案坐了下来。
贪墨河北路跟还未到手的幽云地的供养,反课以逼民四散的重税,这事儿要是漏了,那他们这些人就死不足惜了……
“慕容兄,法师此解却是最优。
如今不管我等如何谏言,官家都不会予以采纳。
法师言说,以贪墨护我大宋国祚,慕容兄作为国舅贵戚,还是义不容辞的。
听闻慕容贵妃不日便要封后了?”
重又捡起伐辽简报的李光,想了一下便跟李鄂站在了同一战线之上。
无非行贪墨之实的是慕容彦达,朝中已然有了两蔡府跟太宰王黼,地方上还有一对朱勔父子,不差慕容府这一家了。
至于慕容贵妃封后事,也是因其祥瑞之体,自打诞下一胎双胞的双生子之后,慕容贵妃便又怀上了。
至于是否道君皇帝耕耘所得,就只有当事之人清楚了。
借着廓清皇室血脉纯正性的祥瑞之体,如今无后的大宋,过些日子便要再度有后了,只不过是慕容皇后。
而涉弑后事的乔贵妃、韦贤妃,也自院舍迁入了内廷宫观之中,莫说封后事,如今贵妃、贤妃的名目里,也没了两人名号。
若不是康王已然成年,王号也要给他褫夺的。
“泰定兄,贪墨事我自为之,你自然泰然若定。
二郎此议,若被官家知晓,什么后妃之位,什么慕容府都要因此灰飞烟灭的!”
李光字泰定,慕容彦达的一语双关,这时候可没什么用。
大义裹挟,本就是文人惯例,如今李鄂阐明了奉养幽云河北之厄,李光这边,连慕容彦达的合作人选,都帮他想好了。
“慕容兄,大义当前,不可辞之!
如今蔡相府梁子美,以中书侍郎职判大名府事,也有河北路转运使之实缺差遣。
慕容兄自可会同媪相、两蔡府,行课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