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
这时候他们敢不许,就让禁军哗变一下。
京中圜丘大仓之中还有几十万石存粮,足够近期敷用了……”
曹曚想吃慕容彦达所储粮食的便利,李鄂也不给他机会,只有空出了城内的大仓,金贼二来之前,才好从各地再征调一批粮食的。
有粮有人,接下来整军的事儿,自然不用李鄂参与,再者以他的身份,也参与不进去。
铁佛寺中一直冷眼旁观的鲁智深,也因金贼的到来,有些按捺不住焦躁了。
“二郎,金贼已来,咱们兄弟……”
按鲁智深脾气,这个时候就该着甲出城战金贼了。
见二郎李鄂老神在在的模样,鲁智深心中不急才怪了。
“哥哥,即便要打,也没你的份儿。
好好帮洒家坐镇铁佛寺吧!
等曹正哥哥那边处理完了杀猪巷后续,便会跟你一起的。
若无洒家出手,如今汴京城外的九厢十四坊就要先遭殃了。
今日见了出逃的新官家,若不是洒家按捺住了,不然非要当场锤死他的。
如今的汴京城,还不是咱们兄弟说了算的时候。
哥哥且待,此次来的金贼人少,用不着咱们兄弟去打生打死。”
听着二郎李鄂将弑君说的如此简便,鲁智深也皱起了浓眉,越是到了艮节,自家这二郎的动作,便越是让人看不明白。
“二郎,破城只在一瞬。
很多时候非是说你想打巷战,便会打巷战的。
你莫要忘了‘兵败如山倒’一节。
西军许多打老了仗的相公、大将,不一样也要随大军溃退吗?
二郎,这城池一破,城中众人的心气儿便没了,你要小心……”
鲁智深虽说没经历过眼下这种攻城战,但他是听说过的。
许多时候死守,并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士卒哗变、百姓不依,也能决定守城的胜败归属。
一旦众人战心全无,便等着溃退好了。
“哥哥无须心忧,如今的汴京城,十二道城门皆被堵住,算是死城一座。
要么跳墙摔死,要么死守汴京,留给城中百万军民的只有这俩选择而已。”
听着二郎李鄂的自信,鲁智深手一指,说道:
“二郎,如今正值数九极寒之时,黄河冻了,城内的六座水门一样冻了。
水闸乃原木所做,一把大火便可烧毁,即便烧破了冰面,一夜过后,便又可行人走马了……”
鲁智深说到汴京城中水门的时候,金军刚刚落下的营地中,先是降宋后又降金的宋朝郭太尉,金国万夫长郭药师,却跪在了完颜宗望面前。
“二太子,小人之前随宋军进过汴京城。
汴京繁华所在,不过东水门内外,如今河道封冻,王爷只要烧毁水闸,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扫了一眼麾下常胜军万户郭药师,如今该称他为完颜药师的,完颜宗望点了点头。
深冬季节,冰河才是进军的通道,宋人在城下摆布的陷阱之类,无非白费功夫而已。
“如此,尔明日便带常胜军精锐,攻伐宋都东水门……”
完颜宗望话语之间,既有赞赏又有轻蔑,想及郭药师口中,年余之前,他的七万精锐、两万战马,变作现在的一个万户,这位金军的右路副帅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宋国的河东还在死守,但宋国的幽云河北一带,却是人烟稀少的模样,所谓大宋繁华,完颜宗望也只在眼前的汴州城得窥一二。
想来这大宋上下,对金国伐宋早有预料,这样一来,此次攻城战,怕是要难了。
完颜宗望心里七上八下,郭药师的心里却满是怨念,大宋跟他说好的封燕王永治幽云,结果呢!
自打投了宋国,不仅没有粮饷,他还要率军在幽云一带筹集粮饷。
大宋课重税于幽云河北地,加上郭药师的筹粮饷之举,让幽云残民,几乎尽数去了更南边的河北路。
其中还有郭药师好容易凑齐的幽云七万精锐之中的大部,没吃没喝,还不敢降金。
等到金国二太子杀到燕京城下,郭药师再度请降,他的七万精锐、两万战马,也仅仅剩了两万人不到,战马七八千的模样。
汰选之后,新组金国所属常胜军万户,一路走过被金国攻略的河北一部,郭药师越走心里的郁气越重。
此乃宋国坚壁清野之策,如今金国右路军的粮草已然不多了,最多月余时间,若不回师大同府,便有断粮之厄。
沿路想着童贯当时所说,先太尉、后国公、其后为燕王永治幽云的说法。
郭药师心里便清楚了一切,宋国收复幽云之后,应该是知悉了金国想要继续伐宋的图谋。
所以才用燕王之位稳住他,不使幽云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