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韦陀跟孙安的辅助,李鄂这边前行的速度这才快了一些。
“众兄弟注意,手中八棱杵,一条也不许失落在战阵之上。
随我高呼,八棱杵一条不许失落……”
边打边走,边走边喊,甲士相搏,李鄂这边可以一杵杵死一个,赛韦陀跟孙安也差不多,但其余人就差了许多。
很多时候甲士互搏,只有打到一方脱力或倒地,才有杀伤的机会。
即便是百人手中拿的都是八棱杵这样的重兵器,但杀伤起甲士,也一样不尽如人意。
再有就是,甲士结阵也不是那么好破的,李鄂之前一人独行,别说身上了,头上都差点挨了一下长枪的戳刺。
即便身上五重甲,被戳刺砍砸的多了,他也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
但长时间的准备,终是有回报的,李鄂这边甲士,无一死亡杀散了郭药师的护纛营,他一杵便砸断常胜军大旗。
手中八棱杵脱手而出,将一个逃遁的常胜军甲士扎在了地上。
“众兄弟,检查一下手中八棱杵,若无遗失,便返回城墙处!”
得到肯定的答复,战场上只留了李鄂的那条八棱杵之后,众人便分批次开始后撤。
“李兄,你的八棱杵丢了!”
听到孙安的提醒,李鄂回道:
“洒家故意丢掉的,且让金贼的将帅们头疼吧!
那玩意儿,锻造一条,不仅耗时费力,且价值不菲。
孙兄,打仗这玩意儿。
斩将夺旗的时候,要当仁不让。
算计人的时候,便要深谋远虑了,洒家年余之前,便有误导金贼的谋划,这才仅是第一步。
大丈夫功业虽在马上,但也在脑中,遇事多动脑不差,但小算计不要太多,不好!”
屠龙手孙安这人,武艺自然是高强无匹的,但心思未免有些过于细致了。
这也是他能活着来汴京的原因之一,此人跟鲁智深岁数相当,但耐力、勇力却超过了花和尚,对李鄂而言也是个可用之人。
“多谢李兄提点,不知李兄可是要作大事?”
孙安的这个问题,李鄂就不好回答了。
身边的百余人,除了一个赛韦陀,俱是从汴京及山东、河北选出的壮阔汉子,比之鲁智深、杨志、曹正等人,他们差的层级还是有些多的。
“孙兄以后自然知晓,亏待不了你的。
孙兄且与洒家再挡上一阵。
众兄弟,将弩箭射了再走……”
回身看了看追兵,李鄂喝住众人,将背后的弩箭射了,挡了常胜军一下。
李鄂带着孙安、赛韦陀,将身后冒进的几个常胜军甲士敲死,众人这才退到了护城河边。
“继续上弩箭,随便射……”
到了护城河边,也就到了城头弩箭的射程之中,这时候李鄂便不急着跑路了。
只是脚踏弩的近距离攒射,也很难杀伤外罩皮袍内衬契丹铁胄的常胜军甲士。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个由骑军变步卒的常胜军甲士,不仅有铁胄还有盾牌。
多数人都有两面盾牌,一面长盾一面圆盾。
常胜军甲士进退之间,也不是毫无秩序可言,不管是有勇力、脚力急进的,还是后队缓步而进的,都有战阵中的相互配合。
这时候,历朝历代禁甲不禁兵刃的原因,也直接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常胜军甲士个个持盾,李鄂这边的甲士也是一样,这边有脚踏弩,那边也有契丹长弓。
两方人马相距百步,各自攒射对方,李鄂一方的脚踏弩造成的杀伤不多,常胜军一方的长弓,也是一样的结果。
因为站位的关系,城头上支援的弩箭,也很难对常胜军甲士造成杀伤。
虽说李鄂一方无人中箭倒下,常胜军一方偶尔有人被射死,但这只是脚踏弩跟长弓之间弓力的区别。
若双方武器一样,对彼此的杀伤也是一样。
见先机已失,己方频繁有人倒下,领军追击的常胜军将校,只能无奈后撤。
但后撤也不是转头就跑,也不是直接就退出战场,这些常胜军甲士只是持盾缓缓退至安全距离上,稍事休整一下,看他们的样子,这时候也是回过味了。
常胜军本就是幽云降兵,今日一战,不仅失了主将,还被夺了主将大纛。
常胜军要如何面对金军右路元帅完颜宗望,就不是主将郭药师的事儿了,毕竟谁也不能指望一个死人再做什么。
至于说让郭药师背锅,金军不是辽军也不是宋军,没啥成型的官场潜规则。
这一路从幽云到汴京,郭药师也带着常胜军将校大概熟悉了金军的规矩,无非金军是主子,常胜军是奴仆而已。
在燕京时,便有金军侵害过常胜军家眷,当初有郭药师挡在前面,常胜军诸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