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不好直接说给慕容氏的话,借曹曚当面转给了慕容兄妹。
名正言顺这话,对如今的慕容氏而言,还真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若慕容太后皇嗣十岁以上,这一丝丝名正言顺也就不差了。
可如今慕容家的赵氏皇嗣只能算是襁褓之中,李鄂这话说了,首先变色的便是殿中坐于道尊塑像下的慕容太后。
宫闱之事,这位慕容太后可比兄长慕容彦达敏锐的多。
只是她慕容氏的子嗣也不是赵家皇嗣,无非李二头陀这个亲爹在侧,慕容太后这边虽说色变,但也没有急着开口。
“二郎意思,是让相州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即位?
那我们兄弟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平白为他赵九做了嫁衣?
依太上皇及新君秉性,这赵九也不会比北狩的赵佶、赵桓父子好多少……”
慕容太后虽说不开口,但眼色却打给了兄长慕容彦达,这位汴京的计相斟酌一下之后,开口时的表情也多了些凝重。
若真是白忙活一场,那慕容家的位置以后可就不好摆了。
“兄长,洒家问一句,若慕容太后下旨让康王赵构即位,可是赵宋正朔?”
听到李鄂不做解答,而是问起了正朔与否,已经适应了宰臣潜规则的慕容彦达说道:
“正朔无疑!
只是二郎,那赵九可是有子嗣的,咱们让位给他,将来的赵九可未必兄终弟及啊!
其上还有韦妃、乔妃,若赵九登极,孝义俱在,咱们可就要鸡飞蛋打了。”
见慕容彦达不质疑赵九身份,李鄂便接着问道:
“兄长,这时节君父皇兄俱在汴京被俘。
咱们若皇赵九为大宋新君,并公诸于天下。
那相州赵九若想即位,他会回汴京吗?
青城的太上皇、新君赵桓,可还是汴京的负累?
若青城中的完颜兄弟听闻赵宋又有新君,可还会堵着汴京继续打,放任赵九去其他地方继承大统?
兄长,待咱们家的皇嗣长成,还要十许年的时间。
这十许年间,或许被俘的太上皇新君,会殡天,或许新皇赵九也会殡天。
慕容太后公忠体国,以大宋社稷为重,不以禅位诏书为要挟,不做垂帘乱政之事。
莫说那赵九死了,他即便不死,若赵九如新君赵桓一样怯懦,南方的文脉也会帮慕容太后行那废立之事。
此时此刻,不争方为大争!
若城外的完颜兄弟称心,在南边擒杀了赵九,那以后,慕容太后之语便是大宋天宪!”
李鄂说完,慕容彦达还在思量,坐在上首的慕容太后便开了口:
“兄长,按二郎所说办理,以后京中事务,兄长要多与二郎商量。”
说罢,慕容太后便起身走了,如今的妙玉观中,妃嫔帝姬不少,可不是跟李二郎的幽会之地。
“唉……
女生外向!
二郎,此事不会弄巧成拙吧?”
历朝历代史书所载,无非就是争这皇帝之宝的,康王赵构若无后嗣,慕容彦达自然不会多想。
但赵九有后嗣,以后便要打父死子继跟兄终弟及的官司,赵九对慕容彦达不是威胁,真正的威胁,就是能行废立的南方文脉。
“兄长,大宋皇嗣成长艰难,不是说有了便能长成的。
即便能长成,刀把子在咱们手里,咱们不许,他便长不成。
咱们选了赵九,那汴京还是大宋正朔,慕容太后便是一国之母后。
若别人选了赵九,那他赵九在哪,哪里便是大宋正朔。
这汴京城、这慕容太后便是前代余孽了。
文人做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兄长,待皇了赵九,你那三司使的差事,便交给李光李侍郎吧!
以后兄长还是要多做些务虚的事儿。
待赵九登极,必会往汴京派人,且看他派来的是什么人吧……”
见李鄂想的长远,慕容彦达便轻轻一叹了事,如今这汴京城,说了算的就是刚刚那位妹妹太后,以及面前的李二郎,谁让人家郎情妾意呢!
“二郎,咱们说通了,只怕汴京城中的其他官员未必想的通。
功莫大于拥立,拥赵九为新君,得势的是汴京城外的官员。
拥太后子嗣为新君,得势的便是汴京一众官员了。”
听到慕容彦达所说,李鄂摆摆手说道:
“兄长,汴京终是孤城一座,离着大同府又太近。
两战不利,下一年金贼再来,只怕就是正经的攻城战了。
孤城难守,没有赵九去统辖大宋地方,咱们以一城之力,对抗灭了辽邦的金国,即便能胜也是惨胜。
洒家的眼光,如今已经放到了幽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