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伐宋若损失了所有人员,那金贼国祚便也要摇摇欲坠喽……”
听到李鄂的补充,妙玉观大殿上的汴京百官,俱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谋算,端的恶毒。
一旦完颜杲部,如斡不离部一样,全军覆灭于汴京城下,那大同府以北的金国地盘,来年可就要混乱了。
“李枢密,据皇城司那边斡不离部降将供状言说,金贼有奴隶贵族之分。
奴隶有了军功,便可脱离奴籍成为贵族,所以金贼本部人马,颇多悍不畏死、下马即可先登之辈。
金国灭辽之中,金贼也学会了石炮的造法、用法,以一长一短两木杆,便可做简易石炮。
如今乃冬日,金人又擅使冻土、泥丸做石炮之弹丸。
虽说李枢密于汴京城墙上全部做了两层战棚,可唯恐金贼勇悍,落地便能先登呀!”
有了斡不离部降将,汴京对于金贼战术的了解,也基本是全面的。
如宗泽所言,金贼勇悍,不乏先登破城之辈。
只是这话,吓唬赵宋官家文臣够用,吓唬李鄂还远远不够。
城墙上以木料、竹料,搭建的双层战棚,就是为了防投石机的。
至于火攻,那是城墙,烧无可烧。
“宗相,城破便是巷战而已。
汴京,总要耗光了完颜杲兵马,洒家才有北上之机。
以大宋无尽银钱砸死金贼,也是洒家的谋划。
洒家倒想看看金贼的先登之辈有多豪勇!
竟能无惧弩车之威……”
李鄂的孤城死守,宗泽也不算是全不赞成,殿议质疑,无非也是为了守御汴京。
听到李鄂所说以无尽银钱砸死金贼一说,宗泽便想到政事堂中堆叠的弓矢弩箭。
经左相慕容彦达、计相李光、运相梁子美半年时间的搜刮,如今汴京城中,不仅府库爆满,京中各官署也成了武备仓库。
竹弓弩竹矢箭、枪头手砍、小斧骨朵、大棒石锤,也俱已发放到了普通百姓家中。
以前百万军民的汴京,如今还是百万军民,只是可战之兵、可战之民壮却多达六十万之数。
若算上刚刚回师的三衙总帅曹曚在南方新组之军,汴京的总人数还要再加十万之数。
七十万可战之兵,无数的兵甲武备,无数的军粮,无数的铁料,无数的竹木,无数的硝石、硫磺、木炭。
如今储于皇城之中的硝石、硫磺,也是宗泽的一大心病。
据广备攻城作的匠师所言,这些硝石、硫磺若全部配成火药,足以把整个汴京城炸上天。
李鄂这個奉武头陀,不仅工于心计、工于武略,还工于奇淫技巧。
如今存储于皇城之中的火箭、铁火炮、寒鸦箭、猛火油柜,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火器,也是不计其数的样子。
虽说汴京城经过了慕容彦达防火疏的改造,但如今的大内皇城,却是汴京的一处巨大火药桶,一旦遇火。
灰飞烟灭的不仅是皇城,还有整个汴京城的军心战意。
“李枢密,无非城中兵多将广……”
宗泽这话就不该在殿议上出口了,若不是许多武夫没资格上殿,这话一出,这位宗相公日后可要注意安全喽。
“宗相,大宋将士敢死,也不是这种死法。
如今金贼势大,分兵即资敌,不若如洒家所说众军死守汴京,尽可能的杀伤金贼有生力量。”
李鄂的死守孤城,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一旦金贼舍汴京不攻,而攻取其他城池,他的一多半算计便落在了空处。
而宗泽也看到了这一点,就怕金贼趁冬日河道封冻,肆虐北方。
“李枢密,若金贼不取汴京,只是死围呢?”
这个弊端,不仅宗泽能看到,李鄂也一样清楚,这话也是没法回的。
说不管其他城池死活,只怕新皇赵构那边,做梦也会笑醒喽。
“宗相,洒家说过,此次决战,最终的目的便是绝灭金贼跟草原的有生力量。
完颜杲部这批人回不去,来年的草原上,必然生变……”
话到此处,李鄂就不打算再多说了,再说于团结不利,现在也真是需要和衷共济的时候。
见李鄂不欲多言,殿上独坐的皇太后慕容氏便说道:
“宗相,毕竟前次汴京之围,乃李枢密所解。
如今时候,我更愿相信李枢密!”
慕容太后两句话便散了妙玉观的殿议,妙玉观殿议只解决汴京大事,杂务是不管的。
这也是慕容氏垂帘的精妙之处,独自高高在上,吃罪文脉的事儿老宗承担,完全是一副圣君在上垂拱而治的景象。
殿议散去,宗泽快步追上李鄂,如今金贼兵临城下,许多事还是要问一个把握几何的。
“李枢密,此次完颜杲部,可能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