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也真的是为了劳军,除此之外,以荡北军的名义,将这些女真少女发付各地妓楼操贱业,也是洒家的谋算。
睡过了女真少女的士卒民夫,还会惧怕金贼么?
在洒家看来,为了裤裆里的那点物事,许多人都是敢于搏命一战的……”
听着李二头陀的歪理,老宗泽只能叹了一声此贼狠辣不为人子,便脱离了随行的队伍。
“宗相,此贼非人子啊!
女真少女之外,荡北军的妓楼,早在曹曚那奸贼去南方的时候,便已经在各地建立了。
本该发付给教坊的官女子,俱被曹曚那厮放到了妓楼之中。
如今南方各地,几十个大钱,便能成为原本朝廷诰命的恩客,实在是有辱斯文呐……”
宗泽离队,一路跟着老宗相公的李光,见了李鄂的暴虐,也开始发泄起了心中不满。
曹曚去到南方,可不只是杀人取地这么简单。
如同宗泽在决战完颜杲时,要杀官祭旗,激起汴京民壮战心一样。
将大宋文脉的官女子,发付到各地瓦舍妓楼中操贱业,才是李鄂、曹曚两人真正的诛心抚民之举。
不要小瞧获罪官女子为娼妓这样的小动作,大宋文脉,有至少一千五百年的牧民经验,一向被不断愚弱的升斗小民,一旦有了机会凌虐官人,其心中凶性也是儒学压制不住的。
“老夫老了,许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何平衡枢相与文脉之间的关系,却是泰定你们这些人的差遣了。
权邦彦,在老夫殁后,可为右相。
泰定你过于刚硬木强,你与李枢密注定走不到一路。
但权邦彦可以!
泰定,你要切记,老夫死后,权邦彦必须是右相。
若让吕颐浩跟范宗尹为右相,大宋文脉,可真就要凋零了。
枢相李鄂之举虽说暴虐,但他刚刚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老夫称其为枢相,却是心悦诚服的。
泰定呐!
老夫命不久矣,你总不能让老夫在棺梓之中再帮你们吧?
你且好好跟梁子美学一下,如何跟枢相李鄂相交吧……”
听着宗老相公的灰心丧志之言,李光愕然的望向这位老相公。
这一看不打紧,以前刚硬的老臣宗泽,如今却是一脸灰败之色。
“宗相,你……”
“呵……
金紫医官言说,老夫命至今秋,细细数来,不过三四个月而已了。
按金紫医官所言今冬这一关,老夫是怎么也过不去了。
泰定!
泰定呐!
大宋有枢相李鄂,是百五十年修出的福分。
你可莫要只看他的暴虐与跋扈,忘了他的开疆拓土之功。
大宋百五十年至今,到方腊、宋江、田虎、王庆起事,已然现了颓唐之色。
国朝优待文人,不禁土地兼并,却是丧乱之根源。
若李枢相没有守住汴京,大宋国祚,兴许可以偏安于江南地。
只因没了北上的漕粮,大宋朝廷又被荡涤一空,新皇赵构自然可以在南地另起炉灶、让赵宋社稷因偏安而重生。
如今北方寸土未失,反而拓地数千里,原辽邦三京在手,碣石道外的平州,怕也是咱们这位枢相的囊中之物。
不用枢相李鄂打到极北去,老夫以为以后这大宋呐,必如汉唐一般,煌煌不可直视。
可泰定你呐,迂腐之气太重。
牧民无所得,才是大宋文脉丧乱之因。
可惜了,若老夫再有十年寿限,必可辅助李枢相攻伐到极北……”
慷慨说完,宗泽便有些摇摇欲坠,李光慌忙上前扶住这位刚硬的老相公,说道:
“宗相,道理泰定都懂的。
只是泰定就是见不得那厮的暴虐与跋扈……”
听完李光的抱怨,宗泽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
“泰定,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话你要回去好好体悟一番。
你也是为学已成的人物了,老夫说教也无用。
只是许多时候,此一时、彼一时。
今日李枢相,带着契丹、女真两位公主游街,粘罕所谓议和之举已经成了笑话。
北方的战事已经近在眼前。
李鄂若败,靖康势必再来……”
如宗泽所说,李光为学已成,已经算是教化不得的人物了。
也如宗泽所说,都亭驿中的粘罕,很快也知道自己成了大宋皇都汴京的笑料。
一句‘枢密使大人’,就让金国成了宋国的儿国,海上之盟就此被反转,也是粘罕想不到的。
接下来,宋国来的议和人物,也换成了主战一派,即便是好话也不会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