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战之中,也是极难做到的。
想及全军覆没的斡不离部、斜野部,还有被追杀数千里的粘罕所部,完颜阇母也瞬时明白了李鄂的灭军战法。
阿骨打是一代雄主,手下将校也非凡俗之辈。
在平州城下,遇到全军即将被歼的窘境,完颜阇母也一下就明白当日王兄为何不许伐宋了。
比之大宋的亿兆生民,攻灭契丹辽国之后的近千万人口,大金还没来的及消化掉,便迎来了宋军的反攻。
金国之厄,厄在人少,遇上动辄起兵数十万的宋国,金国儿郎的悍勇,反而成了累赘。
宋人敢于闭城死战,即便损失数十万军,有亿兆生民在,招招手,恐怕又是数十万军。
可大金呢?
完颜宗望、完颜杲、完颜宗翰相继覆灭精锐十五万之数,若再算上平州城内的十万本部精锐,那就是二十五万精锐人马了。
如今上京会宁府,还能否新招二十五万精锐也是未知之数。
此刻的完颜阇母很清楚,一旦他麾下的十余万精锐,五六万签军,俱亡于平州城内。
莫说辽阳府、阿城守不住,上京会宁府,只怕来年开春也要面临宋人兵锋。
扫了一样同样明悟的粘罕,差银朮可北上,完颜阇母也不是在打压这个完颜宗翰,而是因为他熟知宋人战术,想让他作为抵挡宋人兵锋的主帅。
“王叔,银朮可这边不能尽量征招,而是必须全部征招沿途部族下山抗宋。
如今平州主帅乃是大宋的枢密使李鄂,一旦此次兵败,宋军势必会全军而出,急攻辽阳府……”
听到粘罕建议,完颜阇母艰难的点了点头,便赞同了。
伐宋、抗宋,不过三年之期,若伐宋推迟十年,兴许完颜杲、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丧师五十万,也不会让大金国力大伤的。
如今王上吴乞买,还是不如王兄阿骨打的……
金贼分兵破城,平州城头的抵抗也就那样了,只因东北树多、平州城矮,破城也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儿而已。
但破城的金贼下了城头想要出城,却不是一件简单事,只因大宋枢密使李鄂不许。
从北门开始争夺,从完颜阇母下令二次攻城开始,半上午,平州北门,便被双方尸首堵了一个严实。
下午平州东门也是一样的结果,战至黄昏,依旧被死尸将城门堵了一個严实。
之后就是平州南门了,平州南城墙,除了一道南门之外,还有李鄂部攻城时,在城墙上炸出的一道巨大豁口。
自黄昏杀至天明,自天明杀至黄昏,平州南面城墙,一天一夜的攻防战之后,巨大的尸堆一样堵住了城墙上的豁口。
而城内金贼,能逃奔出城的不过数百。
北门、东门、南门,俱都杀过了一遭,平州城内的金贼,以及守军,也俱都到了强弩之末。
李鄂成名打的就是攻防战,轮休保存战力这茬,他是不会忘记的。
黄昏,金贼力竭,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城外的完颜阇母在庆幸,城内的李鄂也发出了决战的军令。
“军令:荡北军所属,今夜决战!
城中青壮、草原青壮、辽邦遗民,于城中收摄金贼马匹,若今夜功成,明日上马攻略辽阳府!
于南城城头点起篝火,竖洒家大纛,发焰火军令,命花荣诸军,于今夜决战金贼于平州城外!”
听到枢相李鄂又发了浪战军令,吴阶虽说心有疑虑,但此时也不敢质疑。
只因城中金贼难杀,金贼近十五万兵,自平州四门而入,如今差不多已灭杀大半。
但城中各族青壮的伤损也是不小,拱卫中军大纛的荡北军就损伤寥寥了。
虽说借着扎甲、棉甲、皮甲、皮袍的优势,城中守军多伤员,少战死者。
但身负箭伤的伤员,至少四五万之数,也是大为伤损军力的。
决战的鼓号焰火齐鸣,首先溃退的便是城外完颜阇母的攻城部队。
已经战至强弩之末的城中金贼,大多都是引颈就戮之辈,对这些金贼,李鄂也全无招降之意,消灭完主力之后,依旧在平州城内大索残兵。
“枢相,我军伤员颇多,是否休整之后,再行攻伐辽阳府?
再者,今日雪势,只怕也非是小雪。”
城内大局抵定,吴阶才敢提了一下心中忧虑。
如今存活之各族伤员,虽说勉强控制了伤势,但寒冬之中,箭伤要复原,起码也要一两月时间的。
“休整?
有雪?
哪有什么休整?
知会城中荡北军及各族青壮,莫说是无伤,即便有伤未死,也要上马杀贼!
冬日里,箭伤、刀伤并无恶化之虞。
如今不死,多半便死不了。
待在篝火旁,伤口反而容易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