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百万之数。
花荣等人追击,只是衔完颜阇母大军之尾,紧追不放。
大宋枢密使李鄂所部追击,却是将整个大军横置,不分青红皂白,一路扫荡至阿城地。
吴阶一座座城走过,起初还想收摄一下城内尸首,但过了辽阳府,倒卧之尸便是他的路标。
如此杀伐,良家子出身的吴阶,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战至今日,说这些屁话又有何用?
金国境内是惨,但我大宋境内也非是福地啊!
自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两路伐宋始,洒家口中所谓苦一苦大宋百姓,差不多也让大宋各地饿殍遍野了。
洒家在金国境内屠戮是不少,但我大宋境内,一旦出了灾荒,一路之地的死伤,便要远超洒家在金国屠戮之数。
吴阶,如今正是咱们巩固战果,回馈大宋百姓的时候。
别人嘴上的苦一苦,那是一直苦、一路哭。
但洒家嘴上的不是!
你既不想看洒家屠戮,便率军北上,筑军寨于阿城东北,以防金贼反扑。
若有金国来使,你便全权议和便好,条件,洒家已经摆给了粘罕。
洒家的要求简单,那就是一条也不许变……”
听了枢相李鄂的和谈条件,吴阶顿感荒谬无比,别说什么纳女子了。
仅是尊北狩二圣为皇爷跟皇叔,就不是桀骜的金贼所能接受的。
“枢相,此等条件,金贼怎会答应议和?”
凝目直视面前的枢相李鄂,吴阶也在猜测,这位枢相老爷,究竟是想议和,还是想借金贼之手弑杀二圣?
“不议和?
那就等着亡国灭种好了。
洒家的条件摆了,金国上下,无人敢于弑杀二圣的。
但洒家的条件,他们也不会答应。
议和么?
不战过之后,怎生议和?
吴阶你这次于阿城东北筑军寨,就要带上姚平仲那厮了。
洒家要的军寨,不仅要隔断阿城以南跟金国上京会宁府的交通,还要借地利摆下咱们大宋太祖的平戎万全阵。
接下来的一仗,或许今冬就打,但应该会在明春土地开化之前打的。
此战,兴许金国上下,会聚兵几十万众。
我军若败,来年就没有气力攻灭金国了。
金国一方若败,洒家的条件他们若不答应,来年攻伐之时,便要鸡犬不留了……”
听到接下来还有一场真正的灭国大战,吴阶也不敢置喙甚么杀伐过重了。
这就如同大宋的汴京守御战,不战,金国国祚便要易主。
若战,也势必如枢相李鄂所言,兴兵数十万,也在预料之中了……
“枢相,我军虽众,但士卒多是掳掠来的北地青壮,军心虚浮。
如今莪军兵势,可胜不可败,一旦溃败,恐怕便要跟粘罕一样,一战溃退数千里了。”
大战在即,吴阶依旧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决战虽说必要,但他觉着,面前的枢相,还是可以扬长避短的。
跟即将国破家亡的金贼野战,显然不是甚么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