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各族青壮三十万众。
归附与否,既看心迹也听言语,言语不敬即为叛逆,当杀!
当明正典刑,以儆诸军!”
听到兄长吴阶的冷酷言语,吴璘这才真正感受到了李鄂这位大宋枢密使的威权所在。
之前一直跟随兄长吴阶守御碣石道,这次单独领军守御平州地,谁曾想,一时不慎,便招致一军被株连的恶果。
“兄长,我……”
“不必说了!
为你之事,为兄在枢相面前费尽了唇舌,按枢相军法,你跟所属荡北军御下不利,是要一起被诛绝的。
莫要小看枢相军法,也莫要轻忽军中怨愤之言。
而今碣石道外,我方军力,弱于各族青壮,一旦怨愤之声四起,变起不可测之间,只在瞬乎而已!
阿城诸军,三月之内,便要全部用汉话为军令,三月之后,不明军令者,皆斩!”
似吴璘这样的质疑,对抵达铁州的李鄂而言,无非就是清洗一番了事。
如今时候说一句兵凶战危也不为过,只要还有仗打,他这个大宋的枢密使对荡北军的控制,就是绝对的。
包括汴京的禁军在内,若李鄂不许,即便是新任的汴京殿前司太尉韩世忠,也别想安插一个普通士卒进入禁军殿前司。
统带大军,对李鄂而言没有任何难度,甚至用不着做到公平公正,只要军法能大致端平一个碗底,荡北军士卒就不敢质疑他。
至于草原青壮跟辽邦遗民,李鄂也不禁他们质疑,但质疑之后,就要如吴阶所言,莫说是口出狂言者,听到看到的,周围闻到味道的,都要一一诛绝,也就是一人犯法株连全军。
荡北军所属草原青壮跟辽邦遗民,想要好好活着,除了遵纪守法之外,还要肩负起举告同僚的责任,不然他们的命,就是朝不保夕的残烛剩火,他这个枢密使不经意的一个喘息,便会让火灭掉。
军心易得人心难测,李鄂接连攻取辽阳府跟阿城之后,汴京那潭浑水,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浮沉。
“权执政,边帅麾下掌军百万,而且还非我大宋之军,史书之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如今老宗泽已殁,左宰慕容彦达不通世情,计相李光刚硬无城府,运相梁子美蝇营狗苟,却正是我等为大宋文脉发声的时候。”
汴京城中,新任右相权邦彦府邸,新任右相高坐,左右参政吕颐浩、范宗尹分左右而列。
吏部尚书李若水却在慷慨激昂,要为大宋文脉发声。
“清卿,明日去左相处领罚!
今夜议事,却为枢相李鄂移南民入辽金地所开。
并非为什么文脉发声所开。
枢密使李鄂为大宋拓地有功,也不是你一个吏部尚书可以置喙的。
如今河北地正缺一员干吏,明日尔在政事堂领罚之后,便去幽云河北一带牧民吧。
这汴京情势,如今并非言语可破。
清卿若再不识世情,便提早致仕吧,免得殃及无辜之人。
元直公、觉民,二位意下如何?”
李若水要为大宋的旧文脉张目,在权邦彦看来完全就是自找九族被灭。
如这位右相所言,如今汴京情势,俱在皇太后慕容氏、左相慕容彦达、枢相李鄂、三衙总帅曹曚掌握之中。
刀剑说话的时候,口舌之利就跟笑话一般,河北李清卿虽说不是庸人,但看不清汴京情势,这吏部尚书之职衔,对他而言就是负累了。
不见堂下吕颐浩吕元直,范宗尹范觉民都闭口不言吗?
“权公……”
心中不忿武夫乱政的李若水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老神在在的吕颐浩出言拦住了。
“朝美兄,清卿所言,虽有不明之处,但枢相做事,也却在坏我大宋税基。
若天下百姓,俱以北上免税为利,大宋失了粮赋之基,却是遗毒百代之丧乱事……”
听完吕元直之语,权邦彦眼中也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李若水去了河北幽云地,还可做一干臣,面前的左右参政吕颐浩、范宗尹,却是连干臣也做不得的。
此二位,倒是不缺朱紫公卿的气度涵养,但这眼界跟处事的心胸,却非是大宋的宰执之才。
老相公宗泽故去之前,跟权邦彦也颇多书信来往。
如今的大宋情势,可谓是复杂至极。
金贼叩关,汴京被围、东南涂炭、各地民乱四起,活脱脱就是一片乱世景象。
枢密使李鄂,保汴京、靖江南,灭尽宋境金贼,又收辽四京、幽云、碣石道,及东北的松辽之地,又是一片武勋昌盛的景象。
汴京城中,皇太后、左宰把持朝政;计相、运相把持税赋经济;三衙总帅、马军殿帅曹曚、步军殿帅鲁智深把持军政;新皇赵构,也在指使殿前司太尉韩世忠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