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职,因战胜议和,被判定为大宋叛臣的家族也有十几家之多。
粘罕议和,有人重提海上之盟,大宋枢密使李鄂杀起自己人,一样也如砍瓜切菜般。
议和一案,诛杀过万,数百官员被刺字流放,流放之地也不是之前的琼海了,而是金辽境内的苦寒之地。
流放,亦是三族流刑,这又是数万文脉之人,其实大宋的第一批移民,早已经到了北方,只是有些人不想明说而已。
权邦彦府上的议事还没正式开始,铁佛寺中,曹曚、鲁智深面前,已经有人为两人诵读起了几人刚刚的言语。
“鲁达哥哥,看来这吕颐浩、范宗尹是不能留了,找个由头宰掉吧?
是否九族灭尽,就看鲁达哥哥意思了……”
因拔除江南文脉家族之事,曹曚这边已经跟大宋新旧文脉结下了死仇。
对此,曹曚却全不在乎,曹氏一族自大宋立国之后,受了太多打压,这其中有赵宋皇族的,更多的还是来自文脉的。
狄汉臣所受屈辱,在曹府看来,也就那样了。
曹府初代掌舵者曹彬生前,日子过的也不比狄汉臣舒服多少。
文脉虽说打压了曹府百五十余年,但先祖曹彬的开国之功,也不是那么容易抹煞的。
如今他曹曚还有定鼎大宋国祚之功,杀了无数文脉之人又如何?
只要以后的曹府不谋逆,大宋文脉只能空恨曹府不死而已。
“你这贼厮,莫要牵连甚众。
二郎离京之前说了,我等武夫,既要杀没了根骨的文人,也要扶持有根骨的文人。
吕颐浩之流虽说可杀,但该杀与否,还要二郎拍板。
似李若水这类刚硬货色,二郎有言,绝不可杀。
你曹太尉,可莫要为我等兄弟,落下许多血债!”
瞪了一眼张口便要杀人的曹曚,鲁智深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说道:
“此乃二郎递来的密函,曹太尉且看……”
对曹曚这个口呼‘鲁达哥哥’的世家大衙内,鲁智深并不待见。
但随着慢慢熟悉了马军殿帅的职司,鲁智深又不得不待见这个不知疾苦为何物的贼厮鸟。
只因身居高位之后,就很难如往昔厮混江湖之时,动辄喊打喊杀了。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跟新皇赵构之间的关系。
韦贤妃岁数虽说大了一些,但身处皇城之中,算是保养得当。
如今也没什么高龄产妇一说,新皇赵构回京之前,韦贤妃也为鲁智深诞下了一子。
处于李鄂这个二郎、韦妃及亲子,以及赵构这个半路儿子之间的鲁智深,也没了甚么纵横疆场的雄心壮志。
现在的鲁智深,最想调和的还是几人之间的关系,看韦妃的面子,让赵构得善终,还要让自家二郎得偿所愿,才是花和尚的惆怅事。
曹曚的一些作为,如今的鲁智深也很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曹府终究不算是二龙山一系的同路人。
“鲁达哥哥,李兄这不是给自家眼中掺沙子吗?
让曹某率韩世忠、杨沂中,去金国境内新组大宋禁军?
一旦韩杨二人不听调遣,私调大军回汴京,咱们的根基可就要被撼动了。”
曹曚所言,也是如今汴京的实情,韩世忠、杨沂中所辖之殿前司禁军,至今不过两千之数,其中大半,还是韩杨二人自南军之中筛选,并无多少战力可言。
如今的汴京城中,鲁智深无疑是势力最大的那一股,只因三衙禁军之中的马军、步军,都听这个花和尚的号令。
李鄂一路筛选而出的二龙山二十八宿,以及汴京的几轮二十八宿,就是鲁智深掌控汴京禁军的手段了。
如李鄂所言,进汴京享富贵,对二龙山二十八宿,他也没有食言。
最初的二龙山二十八宿,如今最次也是汴京禁军的一指挥。
对比之前的匪盗身份,这富贵虽说不算泼天,也算是阶层跃迁几级了。
“私调大军?
那韩杨之辈,若有此本事,东南便不会涂炭。
即便二郎默允他们调兵,洒家不开口,韩杨即便有三五十万大军,也进不得汴京城垣。
曹王爷,二郎脑后本就有眼,你能想到的,二郎岂会想不到?
留韩杨之辈在汴京城中,这俩贼厮鸟反而不会安分。
如今新皇是安分的,但韩杨及新皇所属南臣却是不安分的。
韩杨二人,乃新皇跟南臣之胆。
没了韩杨,谁掺谁的沙子,这也是不好说的。”
听完鲁智深的解释,曹曚眉头一展。
今日权邦彦府上的秘议,也在诉说着汴京新皇跟南臣的不安分。
鲁智深口中所言新皇安分,在曹曚看来,也纯属为赵宋皇家遮掩仅存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