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完颜阇母低估了生死面前人们的求生欲,夜间巡营时,完颜阇母这位前锋元帅,便被一个本族之人重伤,并扯走耳上金环跟腰间佩刀。
刺杀完颜阇母欲求活路的女真兵卒,虽说也死于护卫之手,但他麾下会宁府五路联军,却隐有崩溃之势。
完颜阇母的五路联军有厄难,李鄂这边的后勤辎重运输,同样遇到了麻烦。
完颜吴乞买的征招令下达,金贼长白山部跟东海女真,以及残余的完颜部,也对碣石道外的运输线展开了偷袭。
虽说后补碣石道防线的李彦先、薛庆、郭永三人,增加了护军数量,但沿途人员的损伤,也一日多似一日。
统合下来,这些山中部族,对运输线造成的杀伤,并不比对峙作战的锋线之上少多少。
“枢相,岳镇抚麾下五万马军,由杨再兴、张宪统帅,已至阿城军中。
可否由两人率兵,荡涤长白山一带部族势力,以保粮道安稳?”
堡寨帅帐之中,听到吴阶的建议,李鄂摇了摇头回道:
“吴乞买征招各路作乱,就是想让我们分兵。
如今平戎阵所差就是精锐骑军,若派杨再兴、张宪去扫灭长白山诸部,我军锋线之上的机动力量,比之金贼就大不如了。
这是折岳二人军报,曹曚所率汴京援军押解小二十万草原青壮,再有月余时间,便可抵达阿城。
待曹曚到了,让他跟杨沂中率十万草原青壮,会同五万汴京援兵,以步卒扫荡长白山,才能更为彻底。
与河谷地的金贼不同,长白山部、东海女真、完颜部,俱是野性部族。
若军寨锋线军情紧急,洒家无法跟两人会面,便告知曹曚,今冬拱卫粮道为主,来年雪融之后,烧山剿灭为主。”
如重伤的完颜阇母一样,李鄂也咬牙忍住了运输线上的损失,只因运粮之兵,多为各族青壮汰选之兵,不用什么抚恤,在他眼中,这些汰选之人,本就在阵亡之列。
灭国之战就是如此,对人口的消耗,才是更重要一些的战略目标。
“枢相,每日损伤军卒千余,哪怕他们只是掳来的汰选青壮,对咱们而言,也是兵力的损失呐!”
吴阶的质疑,李鄂没有正面回答,消耗人口一说,是不能在军中提及的。
许多事,还是那句话,诸事不密则害成,消耗人口一说,是绝对不能宣诸于口的。
“如今锋线之上,未见吴乞买的王旗。
金贼女兵都用了,金主吴乞买岂会不亲临锋线?
只怕吴乞买之军,就是真正战力彪悍的生女真了。
那才是真正满万不可敌的女真劲旅,洒家对上,也殊无胜算可言。
如今聚兵于胡里改路河谷地,用一场场决战,消耗金国最后所余不多的国运,才是吾等的首要目标!”
以生女真剽悍揭过了运输线上的死伤,望向二十里外金贼的营寨处,李鄂又虚望两侧秃山说道:
“令花荣、孙安于河谷两侧山林之中,建烽火台。
同时知会两人,注意空中盘旋之鹰,女真的渔猎手段,非我军能揣测。
女真族人,既然能以海东青捕猎天鹅获取东珠,未必不能让海东青做空中的斥候。
生女真族人,终是世代生存于雪原山林之中,嘱咐诸军统制,穷寇莫追,擅自追敌者斩!
以山势、林木建望楼,守株待兔才是我军战法。
以游骑散兵,在深山老林之中跟猎户出身的生女真游斗,非是我军良策。
山中若真有生女真出没,告知花荣等人,跟洒家一样坐寨固守便好。
咱们的目标非是山林,而是山林之外的城池,金贼不出山林,咱们便不入山林。
如今女真一族的前路咽喉,扼于我军之手,不怕他们不出来寻死……”
听完枢相李鄂的担忧,吴阶脸上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花荣等人在林中受挫的军报,已然到了吴阶手里,但花荣诸军损失不大,吴阶给他们的处置也是固守避敌。
这倒与枢相李鄂的筹谋相同了,这类军报,在吴阶看来,李鄂不提便无须禀告了,但李鄂提及,他就要说一说大概。
“枢相,花荣诸军,已在林中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当时枢相所说,生女真部族。
末将之前军令,便是令诸军固守,只是没有想到在山中设立烽火台之策。”
听到吴阶后补的军报,李鄂眉头一皱说道:
“如此说来,吴乞买至少已经临近河谷战场了。
快马传令于曹曚所部,日夜行军,务必于半月之内到达阿城。
另行知会李彦先、薛庆、郭永三人,若长白山部、东海女真散兵游骑日益增多,便严令辽阳府、铁州、宗州一线,停下物资转运,各部于城寨之中固守,切不可与这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