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族呐!
“枢相大人,我大金虽败但亦有尊严。
斩我大金太宗皇帝之头,掘我大金太祖之陵,羞辱太甚。
粘罕可受此等羞辱,但我大金女真族人未必能受此等羞辱。
枢相大人不怕我女真族人,与你宋军殊死一搏?”
粘罕最后的强硬,也引得帐中的韩世忠、李若水钦佩。
李若水刚要开口,李鄂却对粘罕斥道:
“尔等蛮夷之辈还有尊严?
尔等灭辽之际,可给了辽国皇族宗室尊严?
可给了契丹一族尊严?
你粘罕与斡不离叩关我大宋皇都汴京,掳走我国二圣以及文武臣公及其家眷北狩的时候,可给了他们尊严?
尔等将我大宋二圣,设牵羊礼以献的时候,可给了我大宋尊严?
这世道无非弱肉强食而已,如今洒家带领的宋军,便是那吃肉的狼群。
尔等在胡里改路河谷败绩之后,便是吃屎的货色。
尊严?
你们不配拥有!
粘罕,若你生母未死,回去之后最好处置掉,不然洒家身后之军,俱是你的父辈。
滚回去,将洒家指定的女眷,及阿骨打、吴乞买之人头送来。
今夜不到,洒家便攻破会宁府,屠掉你们所有人……”
粘罕接了李鄂议和条款黯然离去,旁听的韩杨二人,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李鄂这位大宋枢密使的跋扈之处。
“枢密使,会否过于暴虐了?
再者议和条款,无需经汴京议定吗?”
韩杨二人还在感慨之中,作为大宋朝廷朱紫公卿之一的吏部尚书李若水便开了口。
‘枢密使’这样的称呼,于公于私都不算恭敬,李鄂瞥了李若水一眼,便轻哼一声,就算是答复了。
“枢密使,辽金公主也是公主,却不是军中武夫可以随便虐玩的人物……”
不顾韩世忠的眼神提醒,见李鄂睥睨他这个吏部尚书,李若水便继续梗着脖子说到。
“哦……
你是谁?
又姓甚名谁?
可知此处是哪里?
这里不是汴京之东华门!
靖康罹难,事实证明,东华门唱名者,绝对不是甚么大宋的好儿郎!
韩太尉,洒家要建议汴京,以后凡属东华门唱名之状元郎,首先要入教坊做吏员。
不通世情、不知人情、亦不知人性,且毫无人性之禽兽,怎可在大宋朝廷为官?
我大宋又如何敢倚这些无君无父、无情无义之辈,为大宋之栋梁?
你我联袂,发一劄子给官家,以后历年恩科选士,无论进士、秀才,都要从基础的吏员做起。
越是进士、状元、榜眼、探花之流,越是要到恶劣的地方去。
状元充于教坊为吏,榜眼、探花、进士也要做一做各地狱吏的。”
李若水开口就是贬损,李鄂的回击在李尚书看来也一样毒辣。
文人脉络,得进士功名之后,多为清贵职衔,也是文脉历经千百年摸索出来的经验。
自小读书之人,难免单纯,以官场熏陶,好过以世情熏陶。
如李鄂所言,教坊吏员、狱吏皆是官场底层最为残忍酷烈之所在。
眼中尽是世间不平事,刚刚得了功名的文人们,难免就要养出浩然正气。
正气这玩意儿,听着是個好东西,但真正归于官场,归于生活之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有了正气,在官场之中就不能和光同尘;有了正气,在生活之中,就难以惠及亲眷。
李鄂口称联袂上劄子,韩世忠以为是小事,便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而一身正气的李若水这边,也没看到李鄂的险恶用心,只以为这是折辱手段而已。
“本官李若水,忝居大宋吏部尚书职。
洺州曲周人氏,上舍登第,调元城尉、平阳府司录、试学官第一。
其后历任济州教授、太学博士、吏部侍郎。
李某不是无名无姓之人,枢密使帐中也非是大宋教化之外。
这里虽不是汴京东华门,但李某亦是有开口的资格。”
见李若水如李光一般刚硬,听过他的履历之后,李鄂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李若水的元城尉、李光的开化令、老宗泽的一世州县,都是可以培养文人正气的地方。
只因这天下,无论盛世乱世,俱是处处不平之事。
见惯了不平事,只要不是熟视无睹之辈,总归会养出浩然正气的。
这也是李光屡次冒犯,李鄂不以为意。
李若水来辽东,李鄂又要特意嘱咐吴阶,莫使吴璘擅杀李若水的由来。
这些人说话虽说不中听,但不会如汴京的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