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被挠得嘎嘎乱笑,一边笑一边喊道:“祖母!饶命!是孔嬷嬷自己说的!她跟您吵完的隔天偷偷塞给我好几包好茶,让我们祖孙俩自己尝,还跟我说她已经知道咱们祖孙俩的难处,一个劲地夸我懂事呢!”
“哼,就该让她好好治治你这个皮猴子!”
“皮猴子也是您惯出来哒!哈哈哈哈!……阿!祖母饶命!”老太太又去挠她。
……
……
顾廷烨自那日之后又许久没见到明兰,这日终于忍不住,问长柏:“你几个妹妹最近都没来上学,那日明兰见你又神色慌张,你家这是怎么了?”
长柏原本都快把那天的事给忘了,一听顾廷烨问,又想起来,脸上一阵无奈:“几个妹妹做了错事,家里请来嬷嬷给他们上课呢。”
顾廷烨一脸坏笑:“啥错事?说来我乐呵乐呵?”
长柏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只是嘴贱,并不真的幸灾乐祸,再三要他保密,才把吴大娘子来访那日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顾廷烨挑眉:“这不是你四妹妹的错吗,怎么你五妹妹和明兰也陪绑?”
长柏无奈:“父亲说怕他们来学堂上被人笑话。”
顾廷烨斜眼:“我看你父亲就是偏心你四妹妹。”
长柏是打心眼里赞同的,不过,想到最近父亲都没去林栖阁,又说:“子女众多的家庭很难一碗水端平,父亲……哎,父亲有他的苦衷。”
顾廷烨:“你是被偏爱的那个,自然能体会。不像我,没了亲娘,又被父亲厌弃。我这种人是最知道不被父母偏疼的苦楚。”
长柏微感歉意:“我这不是说到这了吗,没想勾你伤心事。可我看最近你和老侯爷不是好很多了?”
顾廷烨:“是阿,只要我认打、认罚,把头低到泥里,我父亲也就能看我顺眼一点。可是我还是羡慕我大哥,他虽然身子骨欠佳,却能得父亲日日关怀,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得父亲夸。”
长柏:“你别灰心,只要你持之以恒,总能慢慢修补。”
顾廷烨摇头:“难咯,我最近恐怕又得做件让他气恼的事。”
长柏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又要做甚?这才刚刚见好,你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
顾廷烨:“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大哥,总想打听我在你们盛家的事,还撺掇人找庄学究细说我的诸般不是,幸好庄学究是名师大儒,眼睛雪亮,没被那些人带进沟里。还有我那个继母小秦氏,还在想方设法要再往我房里塞人。我屋里领头女使收了他们的钱,没少给他们帮忙,被石头发现了还哭说是我刻薄她们……”
长柏:“不对阿,你以前不是总说你继母待你最是宽厚,什么都顺着你吗?”
顾廷烨失笑:“是阿,我从前真是把她当亲母一样看待。可自从……自从看明白了一些事,我才发现,她对我乃是捧杀,她就想着把我捧到不知天高地厚,被父亲抛弃被赶出家门,再继承不了家业。”
长柏突然了悟:“这样一来,万一你大哥哥的病好不了了,你又被赶出家门,他儿子就成未来的宁远侯了!”
顾廷烨一脸疲惫地看向他。
长柏心疼地拍了拍兄弟的肩:“你真不容易。学堂上的事,有庄学究,我也会尽力帮你。但是家里的事,你预备怎么办?”
顾廷烨:“我已经书信去扬州,让原来的奶母常嬷嬷来京,打算让她做我屋里的管事。”
“你们多年未见,这位常嬷嬷果真可靠吗?”长柏觉得很担心。
顾廷烨:“你记得当年在扬州白家,我外祖出殡时,那个挺身而出与白家大郎斗狠的女使吗?那个就是常嬷嬷。”
“哦!原来是她!当时她为了你怒斥白家众人,很是忠勇!”长柏眼神微亮。
顾廷烨颔首:“常嬷嬷从我母亲还是姑娘时就伺候她,当年跟着我母亲进京嫁到顾家来,后来是我母亲去世对她打击太大,才黯然神伤回了扬州。她对我母亲、对我,真是没的说的。”
长柏:“这般忠心的老嬷嬷,自然不会被顾家的人收买。”
顾廷烨:“我半月前就在父亲面前提过这事,可他一听就很不高兴,我本想那就算了吧。可这半月以来,我的继母和大哥真是越发不消停,再这么下去,我真是要杀人了。”
长柏:“你没跟你父亲直说?料想老侯爷也不至于如此偏袒,一点都不愿帮你吧?”
顾廷烨:“刚开始那会儿,父亲是有亲自出面帮我把屋里的人都遣散的,可后来,我偶尔再提其他事情,他却再不肯出面,只听我大哥和继母的。不知他们在父亲面前又搞了什么动作。哎,也怪我,以前太能惹事了,让父亲不能放心信我。”
长柏听得啧啧摇头:“侯府延绵几代了,不应该阿。”
顾廷烨:“我父亲为人忠直,但最是刻板,信了一人,便头都不会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