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爹爹不在了,哥哥也不济事,可母亲还健在呀,他盛纮就算不把哥哥放在眼里,难道还敢不把母亲放眼里?”康王氏眼中燃起毒火,“从今往后,但凡盛纮欺负你一次,你就来告诉我一次,一笔笔我都替你记下,等过些时日母亲和哥哥回到汴京,有他们撑腰,我一定要找盛纮都讨回来!”
王若弗觉得眼前人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靠山,不由得拉住康王氏的衣摆,动情叫道:“姐姐!”
……
王若弗到家时,盛纮父子还没回来。
她精神百倍地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盯着下人准备早食,想起早上刘妈妈说过海朝云恶心呕吐,又特地命人给专门煨一盅小米粥送去清风堂。
等都忙活完,盛纮才坐着马车慢悠悠到家。
“柏儿呢?怎么柏儿没一起回来?”王若弗找不见长柏,问盛纮。
“今天内官来传官家的旨,说是过些天要让邕王代替官家祭祀承天,柏儿下朝就直接去礼部了,接下来有的他忙的。”
王若弗睁大眼睛:“这么说,官家是打算让邕王继承大统?”
盛纮忙去捂她的嘴:“住口!”
王若弗会意,指着周围伺候的婢女,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官人说会儿话。”而后站起身来,亲自给盛纮布菜。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屋子里的人走干净,刘妈妈还细心地关好房门,王若弗才小声问:“官家是打算让邕王做太子了吗?”
盛纮咗了口汤,斟酌着说:“口谕只说官家身子不适,让邕王代办,没说其他。”
王若弗:“可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如果不是太子,哪里能替九五至尊去祭祀承天?”
盛纮摇摇头:“眼下官家龙体欠安,朝会都由几位中枢大臣轮值主持,如果官家真的属意邕王,完全可以让邕王来主持朝会。就算是为了平稳过渡,那也是时候把一些重要职责加到邕王身上,让他一点点接手,也好看看各路朝臣们的反应,只让他祭祀承天算是个什么事?像现在这般稀稀拉拉、推一下动一下,看起来不像是官家主动,倒更像是被逼无奈下的选择。”
王若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道:“也许……也许官家在等老天的旨意?看邕王祭祀之后老天会不会降下什么神谕?”
盛纮激荡的思维瞬间被冻住:“神……神谕?”他万万没想到王若弗能生发出这个思路。
但凡眼前与他讨论此事的是老太太,绝对不会说出神谕这类虚头巴脑的话,而是会与盛纮细细询问如今各方势力强弱、分析官家处境,再综合这些信息推演出几种可能的结果,而后与盛纮一起根据这些结果对盛家的诸般事宜进行排布,以提前应对风险。
盛纮此刻真是无比想念老太太。
王若弗兀自亢奋道:“是呀!如果邕王祭祀之后天降祥瑞,那就证明他是天选之人。反过来说,如果他祭祀之后天降神罚,那多半就是不允……”
盛纮听不下去打断道:“哎呀你别胡说啦!哪里有这么多神神鬼鬼?”
此话刚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春雷在耳边炸响。
盛纮吓得一哆嗦!
王若弗也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问:“我……我这是道破天机……被警告了?”
盛纮强自镇定:“胡……胡说八道!天意岂是你我这般凡人可以揣测的?快快……快吃饭吧,汤都要涼了。”
夫妻二人如绝命狂徒般迅速吃完饭。
而后盛纮丢下碗筷转身出门,说是要回书房处理公务,走的方向却是去往后院祠堂。
他前脚刚走,王若弗后脚就跑回葳蕤轩的小佛堂,对着儒释道三家神像纳头就拜:
“天灵灵地灵灵,阿弥佗佛善哉善哉!各路神仙大能,千万原谅信女的无知戏言!各位选谁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有道理!只求保佑我家平安顺遂、无灾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