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升起。
杨登欢总是觉得冬日的太阳,就好像冰箱中的灯一样,虽然也亮堂,但是却没有一点让人暖和的温度。
杨登欢坐起来,长长伸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唱了两句,杨登欢突然觉得有了更好的词可以装一下13,故作深沉地摇头晃脑吟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嗯,老王学问还挺深,这么小众的诗都能背出来,非常有装13的潜质,只不过千万不要搬到隔壁才好。
杨登欢鼓足勇气,终于一跃而起,飞快地穿起衣服,他唯恐自己再一犹豫,就起不来了。
在这個连电热毯都没有的时代,起床真是一件挑战人类毅力的事情!
手里拿着一套煎饼果子,大摇大摆走进警察局的杨登欢,好像很受同事们的欢迎,不时有人停下来和他打招呼。
对于同事们的热情,杨登欢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客气,他加倍客气,人家不客气,他也要多少客气几句。
进了办公室,先是二队的副队长何仁伟过来打招呼,何仁伟个子挺高,在办公室里,大家都把他叫做“大个子”。
大个子何仁伟人缘不错,这得益于他温和的脾气。即便是对方再怎么古怪,何仁伟也能跟他合得来,这不得不说何仁伟确实是一个……烂好人。
“杨兄弟,请客啊!这一次你可高升了。”何仁伟笑道。
“请客……高升……?”杨登欢一怔。
“你还不知道呢?昨天翘班了吧?”何仁伟笑道。
“昨天我有事。”杨登欢笑道。
“我哪天都有事。”何仁伟也笑道。
开完玩笑,何仁伟凑近了说道:“你的警士命令下来了!花姐亲自来宣读的!”
“除了我还有谁?”杨登欢问道。
“还有秦志超。你们一队可真行,全处就两个名额,还全部都给了你们。”何仁伟不无妒忌地说道。
王大嘴从杨登欢身后悄悄摸过去,突然蒙住杨登欢双眼,冲着何仁伟使眼色,意思别让何仁伟说话。
何仁伟轻笑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王大嘴,赶紧给老子松手。”杨登欢不高兴地说道。
王大嘴讪讪地松开手,瞥了一眼杨登欢说道:“就不能猜错一回?考虑一下我的自尊好不好!你怎么又猜对了!”
“瞧你那五根手指,粗得跟蒜臼似的,有什么好猜的!”杨登欢瞪了王大嘴一眼说道。
“哥,今天哪匹马……”
杨登欢不等王大嘴说完,突然问道:“大嘴,知不知道咱们北平城里哪家烫发馆最有名?”
“烫发馆?”王大嘴一愣。
“怎么?不知道?”杨登欢戏谑地问道。
王大嘴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瞪起来,就如同京叭附身一般,指着自己胸口说道:“开什么玩笑,这事嘴爷能不知道?告诉你登欢兄弟,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要知道我可是最喜欢两种马了。”
两种马?什么意思?杨登欢疑惑地望向王大嘴。
“一种当然是赛马,另外一种……当然是可以骑的母马啰!”王大嘴神情贱笑地说道。
“少废话!问你正事呢!赶紧说!”杨登欢皱眉说道。
“崇文门内大街新潮烫发馆,北平城里第一家!在他们家店里做头发,必须预约。他们店有一位叫作托尼的美发师,整个一广大中年妇女的偶像!”王大嘴贫嘴地说道。
“托尼?外国人?”杨登欢一愣。
“哪啊!乐亭人,原本跟着老乡来北平学大鼓,没成想进了烫发馆,而且还阴差阳错的他么红了!你说上哪论理去!现在让托尼做个头发,估计得排上两三天队才行呢!”
杨登欢神色一动,低声说道:“去把新潮烫发馆的预约登记给我取来。”
“要那玩意儿干嘛……”王大嘴嘟囔了一声,见杨登欢神色不悦,连忙改口说道:“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杨登欢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王大嘴立刻又没皮没脸地凑了过来问道:“究竟是谁要这玩意?”
杨登欢眼睛一瞪,王大嘴连忙兔子般跑开,一边跑一边说道:“我这就去还不成吗?知道你朋友多门路广,嘴太爷不问了还不成吗!”
王大嘴连蹿带跳地出了办公室,和正进门的钱如发撞了一个满怀,打了个招呼,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这是!大嘴也能跑这么快?”钱如发有些纳闷说道。
“我让他去办点事。”杨登欢笑道。
“怪不得,你使唤他指定行!现在局里谁不知道你是他金主,你都让他赢了好多钱了。”钱如发进门坐在自己位置上,一边往杯子里放茶叶,一边说道。
“嗨!那是大嘴运气好。”杨登欢笑道。
“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