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武答应了一声,押着宋昆三个人,出了堂屋,外面响起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不一会儿没有了声音。
“吃了吗?秦志超他俩酱肉烧饼刚买来,正准备吃呢。”杨登欢见周彦武他们几个离开,笑着和曹有光打招呼。
陈延生听到曹有光的声音,也从后面走了出来,和曹有光打招呼。
杨登欢招呼王大嘴将烧饼酱肉摆在桌子上,冲陈延生说道:“老陈没吃的吧,烧饼酱肉还热着呢,赶紧吃。”说完又看向曹有光说道:“曹处长也尝尝,这家酱肉还不真不是浪得虚名,真心不错。”
陈延生答应一声,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一个烧饼夹酱肉,使劲抽了抽鼻子,笑着说道:“真香!”
“香就多吃两个。”杨登欢笑道。
曹有光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酱肉可真成,整个把侦缉一处给得罪了!”
“那也是赶巧了,谁知道他们那里在办案子!再说了,秦志超这孙子也欠,买个酱肉都能生出这么多事!”杨登欢虽然这么说话,但是脸上神情却是颇不在乎。
曹有光看了杨登欢几眼,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是不在乎,事不关己自然说话硬气,但是侦缉一处背后可是站着‘冀室’呢。”
冀室,全称为“冀省党务调查室”,是金陵党务调查处在冀省的特务分支机构,隶属于冀省党部,主管全省特务活动。
由于北平地位特殊,所以在专门设立了一个工作站,由科长叶得欢负责。
叶得欢这个人,杨登欢认识,曾经在南苑机场案件中,两个人打过交道。
听曹有光提起来“冀室”,杨登欢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特务处和党调处历来是老冤家,就看这一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压倒?没那么容易!就算是叶得欢想要借这件事情做文章,我曹有光也不是好惹的,而且……”说到这里,曹有光不再说话,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是啊,你们神仙打架,千万不要让我们小鬼遭殃!莪们可惹不起你们。”
杨登欢似乎无意之间,将话题引到了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的明争暗斗上面,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些小人物,管不了大事,还是办好眼前事才行。”
杨登欢转过头问陈延生:“延生,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咱们忙正事!现在所有工作都得围绕陆东来开展!说一说,今天你和严守正见面是什么情况。”
陈延生一个烧饼夹酱肉下肚,精神振奋了不少,听见杨登欢叫他,过来先和曹有光打了个招呼。
“处长,原本想着去稽查处找你,但是又怕和你走岔了,所以就先到这里来找杨警官商量。”陈延生毕恭毕敬地跟曹有光汇报。
曹有光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这两天有什么情况,尽管到这里,我也搬到这里办公,这里就作为咱们的临时指挥部。”
“你想的到美,人家主人同不同意?”说着话杨登欢望着屋角的胡惠笑道。
胡惠和粮行的一个伙计,一直在角落中,包括刚才宋昆几个人进来,直到他们被周彦武等人带走,都看的一清二楚,中间也没有插话,只是适时地给炉子加碳,给杨登欢等人添水。
胡惠是个聪明人,也想借此机会和稽查处拉上关系,从而让自己生意路子更广一些。
某种意义来说,稽查处的权力要大于警察局,比如说北平城的几座城门,都掌握在稽查处手中。
胡惠是大粮商,不仅做粮食生意,在大兴黄村更是有一家大烧锅,专门酿造正宗的南路烧酒。
旧例,酒车进北平城,必须得经过崇文门,上了税之后,才能进城。
如果要是少交税或者不交税,那就必须得搭上稽查处这条线不可。
稽查处在每个城门都设有检查站,要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自己岂不是从哪个门都可以进城!
所以说,当时王大嘴一提稽查处,胡惠马上满口答应,想着如果把这几个人给伺候舒服了,那以后自己家的烧酒进城,还不是手拿把掐的是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胡惠这才神色恭谨,什么事都力争办的周到,让杨登欢等人满意。
此刻听了杨登欢这话,明知道这是玩笑,但是仍然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说道:“瞧您这话说得,这不就是看不起我吗!虽然我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但是自小向学,国之大义还明白!从现在开始,我们家这座粮行,就是咱们稽查处的裕丰德分处!如果曹处长愿意,把稽查处所有人都搬过来,我都没有意见。”
“瞧瞧,这就是深明大义!人家胡东主当真是我辈楷模!”杨登欢挑了挑大拇指说道。
曹有光城府极深,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定然必有所求,但是既然胡惠不张口,他也不会直接去问,只不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