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揍你几个啊?”
“七姐,我错了。”杨登欢诚恳地道歉,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
“叫阿姨。”阿七说道。
“阿姨好。”杨登欢不仅叫了一声阿姨,还送了一个鞠躬。
阿七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像极了妙龄美少女,但是她那张中年大妈焦黄的脸,让杨登欢一阵恶寒,连忙转过脸去。
看来,这是一支专攻行动的队伍。杨登欢心中有了判断。
夜深了。
窗户外面,好像比刚才又黑了不少,寒风刮着树叶哗哗直响,让人听了一阵阵发寒。
街面上早就没有了人,几盏路灯发出昏黄幽暗的光芒。
评弹茶馆中的丝竹管弦之声也渐渐小了下来,可能听曲和唱曲的都疲累了。
馄饨摊上也早已没了主顾,只要摊主揣着袖子坐在那里一阵阵地打瞌睡。
黄包车夫早就没了踪影,可能拉到了活计,也可能躲到哪个宅门洞避风的地方,眯上一会儿。
春光旅社也早就熄了灯,只有大门口一盏小灯泡还发着昏暗的光,在风中一摆一摆,偶尔发出吱吱的声音。
柜台前的小伙计抱着双手,脑袋枕在胳膊上,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旅社大部分地方都关了灯,只有楼梯还亮着几盏灯泡,免得有需求的客人上下楼时摔跤。
长街尽头,突然一群身穿白色道服,神色凶恶,气势汹汹的人大步走了过来。
黑夜白衣,看上去异常扎眼。
即使这些人没有喧嚣吵闹,但是仅仅凭着他们腰间的长刀,凶狠的神色,肆无忌惮的眼神,六亲不认的步伐,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易于之辈。
他们好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动,即便是带刀夜行,也没有丝毫遮遮掩掩,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
街角处,转过来两个夜巡巡捕,正好和他们走了面对面,恶人们当即站住,为首一个个头虽矮,但是却十分嚣张的小个子,右手握住腰间刀柄,毫不示弱地瞪着巡捕。
其余白衣人大都眼神不善,望向巡捕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两个巡捕当即愣了,一个巡捕用手摸向腰间警棍,但是随即松开了手。
面对白衣人肆无忌惮的眼神,两名巡捕终于避开了目光,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转过街角,两名巡捕撒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春光旅社,加快速度!”小个子用日语狠狠地说道。
十几个白衣人答应一声,齐刷刷地朝着春光旅社快步过去。
评弹茶馆。
贴在门缝的一双眼睛,缓缓闭起,脑袋也慢慢接近屋门,似乎马上就要撞上屋门。
猛然间,眼睛陡然睁开,脑袋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一名随从使劲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从睡意中走出来。
说来也是,这都大半夜了,谁不瞌睡,除了列车员以外,现在哪里还有熬夜的!
随从清醒了一下,眼睛朝着外面漫不经心地看过去,都已经大半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能今天晚上也不会有事发生吧。
随从望向门外的眼睛猛然睁开,露出惊喜神色,低声叫道:“老大!老大!有情况!”
坐在曹有光对面,不是打个盹,把脑袋栽向桌面的随从头领老大,一下子被随从给惊醒了,不满地说道:“黑八,怎么回事,早就跟你说了,不要一惊一乍的,怎么老改不了!”
“日本人!是日本人!”黑八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依然掩饰不住语气的激动。
“日本人!”曹有光不待老大发话,已经站起三两步走到大门边,朝着外面望去。
“尼玛真嚣张啊!”老大凑近了曹有光,也看了外面一眼,不服气地说道。
“早就是这样了!”曹有光冷声说道:“你见过他们朝咱们驻军身上吐口水吗?你见过他们在咱们驻军的刺刀上面划火柴吗?”
“可是这里是租界!”老大愤愤地说道。
“租界怎么了?日本人一直以为租界就是他们的家。”曹有光又说道。
“这里是英美公共租界,可不是日本人的家。”老大又说道,
“日本人一直认为虹口这边,是他们日本租界。”曹有光恨恨地说道。
“呸!想得美!这一次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东洋小赤佬不可!”老大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说道。
“他们进去了!咱们怎么办?”老大见这群日本人嚣张跋扈地踹开半掩的旅社大门,回头冲着曹有光问道。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伙计听到踹门声,一下子被惊醒,揉着双眼,从柜台中转了出来说道。
“八嘎!”小个子手中长刀连刀带鞘砸向伙计肩头,伙计疼得一声尖叫,朝后退去。
“四楼!”小个子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