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内,那位坐在最中央的老人家还沉默不语,好像是睡着了,闭着眼呼吸也很平稳。
这位多半就是袁天罡了。
只不过对方没有说话。
李承乾一边听着李淳风的话,余光打量着四周,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孤也要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李淳风狐疑道:“殿下,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承乾又道:“李道长想要这张图表吗?或者将别的也记录在图表中,比如星象。”
“无量天尊。”李淳风拿起一旁的拂尘道:“当真?”
“孤觉得还是交给太医署较好。”
言至此处,眼看太子要拿走这张图,李淳风伸手按住,道:“太医署的大夫不见得能够帮助殿下,老道知道孙神医如今在何处,若有他老人家作证,想必能够帮助殿下。”
李淳风面带微笑,手掌却用力压着这张画着图表宣纸,以免太子反悔,毕竟已有前例了。
“多谢殿下送贫道一份功德。”
颔首看着这个道士,李承乾皱眉道:“太医署真帮不到孤吗?”
李淳风抚须笑道:“太医署只能用病理与药理向陛下说明,而长乐公主的婚事,事关社稷与陛下的主见,岂是这一张图表可以左右的。”
将这张图表交给了李淳风,李承乾便快步离开了钦天监。
李淳风打算用孙思邈的下落与父皇做交换。
回到东宫静等消息就可以了。
只是听说了李淳风与袁天罡匆匆去见了一面皇帝,而后户部与鸿胪寺派了不少官吏离开了长安。
生活又平静地过了几天,宁儿今天被召去了立政殿,等她回来已是晌午时分。
“殿下,皇后与陛下将长乐公主的婚事推迟了,至少今年不会将公主殿下嫁出去。”
李承乾不是很满意太医署的干茶叶,他们的茶叶都发霉得不成样子,泡出来的茶叶水也是一股的苦味。
听着宁儿的禀报,李承乾颔首道:“孤知道了。”
其实李淳风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想要光靠这么一张记录出生早夭率的图表,想要改变世俗很难。
这就像是在古代高举恋爱自由的大旗是一样的。
虽不知李淳风是怎么做的,既然能够让婚事推迟,也给了足够周旋的时间。
眼下是无法与父皇抗衡的,至少现在的自己没有实力。
宁儿又道:“李淳风道长将殿下的图表交给了陛下,陛下这就让人再去查问各地,看看图表的记录是否属实。”
弟弟妹妹们正在后殿玩闹着,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事实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也不会骗人,既然他们要调查就让他们去查,这铁一般的事实只会越查越明。”
宁儿重重点头,她笑着道:“真好,陛下终于将长乐公主的婚期延后了。”
弟弟妹妹还是天真无邪的,她们的童年就在皇宫中。
晌午之后,便要给弟弟妹妹们讲课。
李承乾看着从矮到高,整齐坐成三排的弟弟妹妹们道:“土地是什么!”
李丽质回道:“是财富。”
李治也回道:“是粮食,土地就是粮食。”
“不对。”李承乾又一次解释道:“土地是一种生产资料,又是一种生产工具,先有生产才会先有财富,所以掌握了粮食的人不一定是掌握财富的人,掌握了生产工具的人,才是掌握财富的人……”
依旧是一堂一知半解的课,她们总是听得一知半解的。
至于送去弘文馆的文章没人提及。
甘露殿内,李世民又在看东宫的文章了,近来陛下总是爱看太子所写的文章。
当然了,在外人眼里,陛下还是偏爱越王李泰的。
可当陛下独处的时候,总是拿出东宫的文章翻来覆去地看,而这些文章陛下也不会拿出去给外人看。
甚至这已经是一个秘密,东宫的掌事将太子起居记录下来,送到立政殿之后,皇后就会让人将文章摘下来,交给陛下。
这一篇文章所讲的是生产关系与生产工具。
都是一些很新奇的观点,李世民讶异的是承乾竟然可以生产一事剖析得这般入骨。
李世民喝着茶水,皱眉看着一段话,“生产关系并不是简单地确认一种财富事实,而是一把钥匙,阐述生产方式与生产关系的逻辑性,从而使它成为一种武器,知识可以是工具,也可以是力量,更可以是武器。”
从东宫送来的文章已有三篇了,李世民放下这篇,将身体的重量放在身后的软垫上,而后揉着眉间。
“朕的儿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陛下就这么低语了一句,而后将东宫送来的文章,收入一個木匣子中。
从第一次将文章给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看了之后,陛下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