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陛下的心意也是要杀了伏允可汗,他若不死,将士们心中不平。”
“所以不论孤怎么说,他今天都必须得死?”
舅舅与外甥走向承天门,这是赵国公与东宫太子,一路上的巡视的护卫纷纷行礼。
远远看去,整个皇宫的守卫更多了。
皇帝离开了长安城,这长安城守备反而更森严。
长孙无忌双手背负,点头道:“没错。”
“父皇要杀,可父皇不能亲自开口说出要杀人的决定,而是要让舅舅或是朝臣来决定,如此父皇还是那位让四夷膜拜的天可汗,而不是一个嗜杀的帝王。”
长孙无忌叹道:“殿下不是也主张杀了伏允吗?”
“舅舅这话不对。”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宁儿姐远远地跟着,而后从一旁的宫门回了东宫。
“臣的话如何不对了?”
“孤在父皇面前与所有人都说过,杀伏允的决定不是父皇决定的,也不是孤决定的,而是满朝文武众大臣一致通过决议。”
长孙无忌皱眉打量这个太子,以前没觉得,现在看他的身高已与自己这个舅舅一样高了。
李承乾在承天门前停下脚步,伏允已经被押到了这里,刽子手穿着甲胄,多半是从军中临时抽调的。
承天门的另一头,程咬金与秦琼也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李承乾朝着两位大将军行礼。
程咬金与秦琼也远远地行礼。
将双手揣在袖子里,李承乾继续道:“舅爷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些事吧……”
话语顿了顿,这个东宫太子脸上带着笑容,道:“有些事他不会主动来教,而是他所安排的种种事,从侧面来指点,就像那位姑姑的事,或是别的什么事,作为东宫储君,有些事情不能让储君来做抉择,储君也不用做抉择,只要分析利弊就可以了,这便是舅爷教会孤的第二个道理。”
长孙无忌缓缓道:“舅父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李承乾点头道:“舅舅所言不错。”
随着岑文本念诵完旨意,刽子手一刀挥下,站得并不近,却隐约能够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血在地面溅了一大片,画了一道血红的起伏的波浪。
伏允的人头应声落地。
没多少围观的人,这个吐谷浑可汗伏允死得很安静。
另一头的程咬金与秦琼再一次向太子行礼,便匆匆离开了。
李承乾看那尸体还冒着血,缓缓道:“溅得到处都是,这地恐怕不好洗吧。”
长孙无忌道:“今日是江夏郡王第一天任京兆府尹,臣还是不太放心,打算去看看。”
言罢,等着太子的反应。
李承乾道:“那就去看看吧。”
长孙无忌点头,招手叫来了几个护卫。
李承乾走到承天门边,对着刽子手道:“洗干净点。”
那刽子手长得也不是多么人高马大,穿着甲胄也看不出胖瘦,只听他朗声道:“喏!”
声音在承天门前回荡,李承乾快步走向东宫,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有些心悸。
与舅舅一起出了从承天门走到朱雀门,出了皇城走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
长安的一切都是照旧的,坊间居民还是如往常一样生活着。
这一次皇帝秋猎,与他们的生活没太大的关系。
跟着长孙无忌一路走向京兆府,长安城的京兆府用的还是武德年间留下来的官衙,而武德年间用的很多相关官府官邸都是前隋留下来的。
李渊在位的时候,很多事的置办上突出一个大手大脚,没有细致的规划,那时候的别说官吏不够,三省六部的建制都是不全的。
现在长安需要治安,长安各县需要治理,便又重新将京兆府拿了出来。
一路走在朱雀大街上,行人注意到有官兵护送着一个穿着朝服的年轻人与一个神色端正的中年人,纷纷让开路。
长孙无忌道:“是如何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处置排除众议?”
“舅舅说的是举手表决这件事?”
“嗯。”长孙无忌缓缓点头。
李承乾道:“平时的时候,一个皇帝是如何做决定的,看辩论双方讲道理?看谁说得更有道理,就按照谁的办法来?”
长孙无忌脚步放慢,皱眉低着头。
“举手表决也是无奈之举,可能舅舅会觉得,这是一种倒逼朝臣的手段罢了。”
“殿下的见解很有意思。”
继续带着路,长孙无忌笑着摇头,忽然又觉得想多了,太子还需要好好劝导,光靠这种手段来号令文武,还是不够的。
京兆府建设在长安城的开明坊边上,处于朱雀大街的东面,也算是长安城较为热闹的地方。
只不过是现在这里还按照前隋风格的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