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承乾走得近,多半是他教的。”
“朕怎么记得李淳风始终不愿意收他作弟子。”
长孙皇后目光瞧了一眼丈夫,缓缓道:“陛下这位父皇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李世民嘴里还嚼着桃子,狐疑地看着。
李承乾对小兕子道:“我们一点点学,往后就在星空找到北斗七星。”
她张嘴来了兴致,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嬉笑道:“明达知道了。”
李承乾又道:“这北斗七星会根据节气不同,位置会不同,你每一次找到北斗七星就画下来,然后去问李道长,让他将所有本领都教给你。”
“明达要将本事全部学来,白天的时候明达还要跟着李道长学吐纳。”
“听说李淳风道长是道门不世出的奇人,我们明达真的很幸运。”
“李道长与皇兄的话是一样的,李道长说可以看星空就能够知道自己在何处。”
听她这么说,所讲的应该是古人对星空与地面距离之间的测算方式,当数学与天文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就已掌握了解星辰的其中一种方式。
李承乾又看了眼浩瀚壮丽的星空,道:“皇兄要回东宫了。”“嗯,明达要休息了。”
李承乾走到别苑门口,将明达交给母后,道:“父皇,母后儿臣就先回去。”
长孙皇后缓声道:“将这些桃子也带去东宫。”
“谢母后。”
李世民看着儿子提着一篮子桃子离开,心中便有些五味杂陈的,没啥兴致地放下手中的桃核。
翌日,忙碌的长安城,孙思邈来看望阿史那杜尔,这人来了长安就不难找,他这些天一直坐在朱雀门旁的墙角。
因站在朱雀门前会被官兵赶走,也就只能坐在一旁的墙角。
他从草原来到关中,又在漠北人伏击下死里逃生,现在一心想要觐见天可汗,也想要见大唐的东宫太子,感谢救命之恩。
愿意追随东宫太子。
杜尔人虽然不聪明,可在忠诚与感恩这件事,有一种令人敬佩的傻里傻气。
他之所以对天可汗忠诚是因他的叔叔颉利可汗临终前的嘱咐。
他想要为东宫太子效命,也是因他的性命是东宫太子所救,一报要还一报,他不懂中原人的阴谋诡计,杜尔是一个比他的叔叔颉利还要迟钝的人。
可眼下,阿史那杜尔想要报恩,在朱雀门前苦等了几天,没有得到天可汗准许进谏。
天可汗去避暑了,朝中也休沐了。
太子殿下也没有接见他,听说太子殿下近来很忙。
东阳公主穿着一身男装,依旧是皇兄衣裳,只是比之前两天换了一身。
见到是孙神医来了,阿史那杜尔从墙根站起身,有些落魄的他现在没了战马,也没有手下。
本来是有的,在渭水河畔与漠北人打了一架之后,现在什么都没了,勉强能够在四方馆吃饭,有吃有住的。
“孙神医。”杜尔用还是带着奇怪口音的关中话道。
孙思邈点头道:“脱去衣,让贫道看看伤口。”
阿史那杜尔褪去衣,以前是个壮汉的他显得十分消瘦,腹部与胸口乃至胳膊都有一条条如长长虫子一般的黑线。
那都是用针线扎起来的伤口。
这一幕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有人看到这些黑线纷纷惊呼。
孙思邈观察着伤口,东阳也走近观察着,手中的笔在一本小册子记录着伤口的变化。
已经见过人活活病死在眼前的东阳,如今面对这种场面,显得很平静,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平静的人。
孙思邈抚须点头,有些许讶异,道:“愈合得很快呀,比预想都要快。”
东阳手中的册子中有记录每一次来察看伤口的情况,她低声道:“半月愈合?”
孙思邈回道:“他的伤口与一般的伤口不同,若是别人早就死了,是太子的缝合术,让他活了下来。”
东阳在册子写下缝合术三个字,又在后方添了酒精二字。
孙思邈粗糙的手指拿在杜尔伤口一处线头,而后用力一拔,线头断裂,伤口处留下了两个小洞,还有些许血水流出。
他老人家擦去血水,观察着缝合留下的洞口,又给他了药之后,用白色的粗纱布裹,低声道:“还不能拆线,再等一些时日。”
“行了,大致清楚了。”孙思邈点着头,又带着东阳离开,去看望另外一个病人。
阿史那杜尔身臭烘烘的,因身有伤口不能放肆洗,需要贴着伤口边擦拭。
有时候三两天不洗澡,不过杜尔发现孙神医看自己的目光并不好,他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像是在看一个很新鲜的物件。
杜尔匆忙将衣服披好之后,在皇城边的墙根坐了下来。
朝中休沐的时候,出入皇城的官吏并不多,偶尔有一两个。
不多时,又有一个官吏走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