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还是要走的。”秦瑶淡定道。
这个社会运行的规则就是封建社会那一套。
想要日子过得好,想不要随随便便就被牺牲掉,只能往上爬。
不断跨越阶层,获得阶级特权。
但能爬多高,取决于刘季自己的能力。
秦封担忧道:“圣后和国师难道不会从中作梗吗?”
现实里多的是这种得罪权贵,遭受不公对待的例子。
秦瑶摇摇头,“别的我不能确定,但在考场上,刘季不会遭遇不公对待。”
秦封诧异的看着妹妹,她怎么这般笃定?
秦瑶解释道:“齐仙官也是公良缭的弟子,但圣后最近和齐家走得很近,既然齐家她都能合作,说明公良缭的事已经翻篇了。”
“现在圣上病重,表面上看是太子与长公主共同监国,但实际上圣后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人。”
“老牌世家和新贵之间的争斗现在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圣后明显需要新贵们支持,所以这次春闱,才会打破旧制担任主考官。”
“按照刘季他们这些读书的说,他们这一届的进士都算是圣后门生。”
秦瑶给秦封分析:“看事不能只看眼前的,目光放到更广阔的空间和时间尺度上去,就能看到圣后正在布一个大局......”
“什么局?”秦封暗咽了咽嗓子,莫名有些紧张。
秦瑶轻笑起来,摆摆手示意哥哥别这么紧张,并没有直接说是什么局。
只讲近日来坊间传的那些野文当成趣事告诉他。
秦封越听,眼睛就瞪得越大,“不会吧?”
女子也要称王?
“可现在太子不是好好的吗。”
按照秦封的理解,如今皇上病重,又将监国重任交给太子,那说明太子之位稳固得很啊。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万一去了,太子登基那也是顺理成章的。
就算圣后大权在握,儿子当了皇帝,她手里的权利迟早也要放出来。
毕竟,从前的太后和新帝,皆是如此。
要是不放权,必有一场朝堂争斗。
结局要么是皇帝换人来当,要么是太后退居后宫,不再参政。
这选择是很分明的,不是一就是二。
秦瑶笑着说:“哥哥,咱们格局打开,除了一和二,还可以有三,甚至有四。”
秦封腾的站起身,连连摆手,表示无法想象,甚至有点不能接受。
女人当王,怪,太怪了。
秦瑶看着秦封的反应,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自从徐文卿主动将她的目的一点点展开给世人看后,她就有点佩服这女人。
单是她哥哥这个没有利益相关的男人听了,都下意识觉得不适。
更不要说朝堂上那些老臣了。
其中压力只怕常人难以承受。
可见徐文卿抗压能力之强大。
在朝臣眼里,他们若是放任徐文卿强势下去,要担心的就不再只是谁当王那么简单。
还有这盛国,到底是姓徐还是姓百里的问题。
若是徐文卿真的达成目的,她百年之后,皇位到底该传给哪家?
要是这个问题不能安排好,到时候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只怕又要四分五裂。
封建皇权这套制度,从根上就是坚定维护男性统治地位的。
徐文卿想当王,就绝不能只是做出一次试探,过过女人当王的瘾。
她还得从根本上解决王族‘家天下’的制度。
但以现在的社会生产力来看,还不足以让徐文卿做到推翻现有制度。
所以她只能最大限度的去修改继承制度。
夫死妻继,妻、女、儿共有继承权。
那么这个天下,还是姓百里。
就目前双方势力争斗战况来看,这已经是最不会破坏现有利益分配的温和方案。
纵使秦瑶的直觉告诉她,徐文卿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但以人类有限的寿命来看,徐文卿死之前也只能到这。
现在每每想起徐文卿这个人,秦瑶心情都很复杂。
一方面,她钦佩她要改变整个世界的勇气和决心。
另一方面,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他人甚至是自己的极端手段。
但也有人说过,只要变革就会有流血牺牲。
所以,一切功过,都留给后人去评说吧。
......
秦封在秦瑶屋里转了好几圈,终于停下。
但看他纠结的表情,怕是还得消化一下秦瑶今天给出的信息量。
秦封问:“这些话,你也和刘季说吗?他都知道?”
秦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