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口号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囚徒们开始逐渐适应了节奏,慌乱开始逐渐消失,伤亡数量开始减少。
这支残破的,完全不入流的囚徒军队居然仅凭一个近乎拙劣的盾墙,挡住了几乎两倍于己的军队。
尽管他们仍在不断地后退,对方骑兵的冲击依旧有着很大的威胁,侧翼的相当不成熟的盾牌兵很难与之相抗,但是每一个外围的盾牌兵倒下,剩下的人总会以快速的方式补齐。
似乎渐入颓势,但是这并不是溃败。
鲜红,温热的鲜血不断地飞溅在脸庞上,分不清是前方敌人的,还是身旁战友的,站在最前排的埃里克已经被浸染成了血人,侧腹的疼痛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那浓烈的腥臭味,让埃里克作呕。
“砰!”
对面的长矛击碎了埃里克盾牌的右上角,向着埃里克的脑袋直刺而来,埃里克下意识地侧了侧脖子,矛刃还是划破了他的耳朵。
矛尖也差点扎到埃里克身后那位士兵的眼眸。
埃里克猛地握住那柄长矛,手中的盾牌猛地被掷出,那名士兵的脑门瞬间被打烂,弹飞的盾牌打晕了身后的一位长矛兵,倒在地面上,被后边不知情拥上的士兵踩在了脚底下,没了气息。
他猛地一拽,拎住那名苏格兰长矛兵将他顶在了自己的身前,以他的尸体充作肉盾。
然而对方的攻势依旧猛烈,一支长矛刺穿了尸体,划破了埃里克的臂膀。
飞溅的血液没入了埃里克的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血红。
我会死吗?
这個念头突然猛地在他的脑海里窜出。
死在这的话,会被博希蒙德那个混蛋笑死的吧。被一群苏格兰人,以囚徒的身份.......
不,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
“上帝与我们同在!”埃里克再次大喊道。
“上帝与我们同在!”
“上帝与我们同在!”
只是这次的声音远比第一次弱。
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整个囚徒军队的身后,是阿莱特的一小批精锐卫队,而且大多是弓箭手。但他们无意援助。
这帮囚徒军队的表现,让拉格曼惊诧,拙劣的武器,拙劣的战士,却仍旧顽强。
他也看到了最前方的那个不知名的教士。
然而就算他们如此顽强,面对武器与军队素质之间的差距,也是难以弥补的。
如果没有援助,他们就算再顽强,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很快那二十名苏格兰骑兵并成一队,向着囚徒盾墙的某一角猛烈地冲了过来,盾墙左翼开始崩溃。
“够了,叔叔,该让你的卫队顶上了。一群轻步兵对抗骑兵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再进行下去,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屠杀!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拉格曼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用马鞭指着囚徒队伍的最前端。
“不,还不够。拉格曼。他们的任务就是被屠杀,我们需要的就是他们奋力抵抗之后的溃退,我们需要让这帮苏格兰人过过瘾。
然后在这帮志得意满的苏格兰人开始喜悦地猎杀溃兵,你的父亲发起进攻时,我们才可以顶上。这是你父亲的命令。”
阿莱特淡淡地说着,随后指了指囚徒军队。
“我没必要把我的精锐推出去,救一帮毫无价值的奴隶。”
“不,他们已经足够有价值了!勇士,不该以这样耻辱且徒劳的方式死亡。这样卑劣的胜利,可值得哪怕半分的荣耀?哪怕是索尔也不会为这种卑劣的胜利而感到喜悦!”
拉格曼驱马来到阿莱特身前。
“荣耀已经过时了。孩子。你不能仅从埃达中学习作战的技巧,那样太天真。奴隶不值得同情,索尔不会同情奴隶。”(埃达:北欧史诗,讲述北欧神话,长期以口头形式流传。十三世纪成书。)
阿莱特看了一眼拉格曼,随后便漠然地看着不远处的囚徒军队。
“不,他们已经不是奴隶了。你刚才说过战不畏死者得享自由。他们现在无疑是自由民!索尔必为他们而感到喜悦!”
拉格曼对着阿莱特大声地吼道。
然而阿莱特依旧不为所动。
“好吧。你觉得这不是明智的事,但我觉得这有损荣耀。你说不战而逃者,当受责罚。现在没人会处罚你,也许也没人可以处罚你。但索尔必然为你而感到羞耻。
当你觉得可以抛却一切渴求胜利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敢称自己为维京人?为什么还敢口呼索尔与奥丁!堕入黑暗,奸猾狡诈,对于其他族群,难道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也许维京人天生有着这些特质,但是我仍旧觉得我们有着更多特别的东西。
我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