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胖子一路引着埃里克他们,进入了村子最中央那个唯一幸存的建筑——教堂。
事实上它也不是被有意保留下的,它正面的墙体也黑了一大片,它是整個村子唯一用砖头堆砌的建筑,大概纵火者匆忙离开,没有在意他那把火的效果,因此它才得以幸存。
埃里克进入了礼拜堂中,这里盘踞着大概二十几位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大概也是村民。
其中一个留着胡子辫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子,握住了手边的斧头,一脸警觉地看着埃里克他们。
“伊塔马尔,你在干什么?”
“放轻松,埃尔曼,如果他们是坏蛋,他们早就动手了。况且你觉得我们现在除了这条命外,还有什么可以被夺走的东西?”伊塔马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伊塔马尔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村民发出了一阵哄笑,议论了起来。
“比如在死之前,我们原本可以多吃十几顿,现在多了这么多人,我们也许只能够吃三四顿了。”
“还有,七十多人份的大便肯定比二十多人份的大便难闻得多。但愿其中不要有人拉稀。”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多几个人,要是有几个女人就好了。”
“......”
只是村民开玩笑似的话语,并没有让埃尔曼放松下来。
“好了,埃尔曼,这里还有个司铎,也许他能够为你的妻子做些什么。”
伊塔马尔走到了埃尔曼身前,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埃尔曼听到妻子这个词汇,眼神柔和了些许,顺从了伊塔马尔。
周围的村民听到司铎这个词汇,也停止了议论,礼拜堂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伊塔马尔随后对着埃里克一行人挥了挥手,示意各自找位置坐下休息。
“一个诺曼人司铎?真是讽刺。”埃尔曼瞪着埃里克。
“基督还是犹太人呢。所以你想单因为这个就拒绝他的救赎吗?”埃里克轻笑着看着埃尔曼。
“你......”
“好了,埃尔曼,差不多得了。司铎见谅,这家伙性格就这样,他的职业是巡回行刑人,你知道的做这些工作的脑袋都不太正常,而且最近他也受了很大的打击,不过他其实人不坏的。”
伊塔马尔拍着埃尔曼的肩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要拿司铎这个身份当挡箭牌。”
“他们是北方人。”
“我没问你,伊塔马尔。”埃尔曼有些不耐烦地攮开了伊塔马尔。
伊塔马尔耸了耸肩,说道:“好吧,随便你,那我去弄弄晚餐什么的。”
“我们其实是北方人雇佣来反抗威廉国王统治的法兰克佣兵,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就算有,我们要动手,你们也完全抵挡不住。”罗贝尔说话了,不过他的英语相当拙劣,听起来很怪。
“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人,临死杀死几个诺曼人能够让我心情愉悦,这一点也不亏。”埃尔曼冷声地说道。
埃里克用手肘拱了拱莱夫,在马恩岛的时候,莱夫这个家伙也这么说。
此刻莱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回应。
“我受不了了,这个人太嚣张了。玛德,贱民,信不信我砍死你啊。”贝莱姆手握住剑柄,就要向着埃尔曼冲过去。
不过很快就被身旁的人给架住了。
贝莱姆英语比罗贝尔还要差很多,他只能够大概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不能够用英语进行交流,所以他现在吼的是诺曼法语。
“他想做什么?”埃尔曼握住斧头,警觉地看着贝莱姆。
“这孩子也说起来可怜,他是法兰克的曼恩人,曼恩人与诺曼人长年打仗,也与英格兰面临相同的困境。
他的父母也是被诺曼人杀掉的,精神就此出了问题,所以听到‘要杀诺曼人’这种话就控制不住自己。”埃里克同情似的叹息了一口气。
“这样吗?那你。”
“我是神职人员,上帝仆人,我的身体已经献给上帝了。就像我刚才说的,基督还是个犹太人呢。你会因此拒绝基督的救赎吗?”
埃里克摊开了手,仿佛身上打上了高光。
“好吧。我愿为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埃尔曼站起了身,对埃里克微微躬身以表示歉意。
“没事,我们算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我们的雇主被打败,佣金也没了着落,所以落魄至此。也不太清楚我们现在的位置。”埃里克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这里是埃塞克斯郡,布赖特灵西。”埃尔曼说道。
埃塞克斯郡是埃塞克斯伯爵杰弗里·曼德维尔的核心采邑。
该地毗邻萨福克郡,看来位置没有跑偏太远。
“你们的村子是怎么回事?是为了抵御外敌吗?”
“外敌?外敌个屁,诺曼人就是英格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