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王国,伦敦塔
作为英格兰与诺曼底之主,整个西欧最具权势的国王,此刻征服者威廉的心情尤为不佳。
此刻他正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准确地说应该是监狱牢房更加合适。
这個位置是背光的,阳光照不进来,位置又在本就多雨的英格兰,这里湿冷感很重,还有一股散不掉的霉味。
这个牢房是他登临英格兰王位后修建的重大工程之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这里这么纠结。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确实在那一瞬间开始有些后悔建造了这个地方,尽管现在才建立二分之一。
这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讨厌这种感觉。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久远的感觉,记得上次还是在自己刚成年的时候,那时自己的叔叔反抗他的统治,当时老法王联合了安茹,阿基坦,布洛瓦几乎整个法国北方来攻打他。
他被迫前往巴黎向法王卑躬屈膝,那时站在巴黎的宫廷外,也是这种感觉。
但是现在与以往有根本的不同,以前的他只是一个无力掌控公国的暗弱者,而现在他却是整个英格兰的国王,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然而这样的感觉还是浮现了。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他无法确定自己要不要进去。
他叹息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向一旁的回廊走了几步,那是离开的方向。
但是走出几步之后,他还是顿住了脚步,再次转过身子,走了回来。
旁边没有守卫,因为早就被他驱散了。
威廉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一股更重的霉味向他袭了过来,这让他有些作呕。
对方抬起了头,没有恐惧,甚至连愧疚都没有。
曾经的赫尔福德伯爵现在仅身着衬衣,坐在仅有草席铺设的床铺上,由于两天未进食他的脸显得很苍白。脖颈处布满着血痕,血液染湿了白色的衬衣。
“威廉,好久不见。”
“你看起来好像还不算太差。”威廉和他一起坐在床铺上。
“你好像有点不太满意我的反应。”
“屁话,你应该向我求饶,混蛋。”
“是吗?”菲茨突然笑了起来,又突然咳嗽了起来。
“知道吗?我原打算直接让人处死你的。这伦敦塔还是由你监工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用来囚禁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背叛我?
我想不通,我还有什么没有给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狼!短袜那个小子向你许诺了什么?”
他试图让自己变得正常些,像是以前那样见自己的朋友,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因为我觉得他会成为一个好国王,一个会选择与诺曼贵族一起治理这个国家的国王,而不是另一个暴君。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小威廉是个怎样的人,唯独你看不出来,威廉,英格兰和诺曼底不需要另一个暴君。”
“你认为我是暴君?”威廉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后世人自有评论,威廉,也许作为英王你觉得你自己做得不错,就算事实真的如此,你让英王之位变得握有这么大权力,却又不受贵族约束,你怎能够保证你的后代能够一直如你般优秀。
如果你的后人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恶棍,我想请问,他将给英格兰与诺曼底带来怎样的灾祸?”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外乎就是短袜那个小子更容易被愚弄罢了。”威廉冷声地说道。
威廉站起了身子。
“也许吧,但我坚持我的看法,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威廉,就如同我父亲为你无畏地献出了生命一样,我也愿意为罗贝尔无畏地献出生命。”
“别提你父亲,你不配和他相比,你是个叛徒!你背弃了你们奥斯本家族的荣耀!”
“这取决于国王与公爵是谁。”
“现在是不是在后悔,后悔当初你就该把我一个人扔在鲁昂,让我自生自灭。”
“我不反对过去的你,我只反对现在的你。”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最后短袜那个小子有多大的本领,我不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莪是怎么击败他的,那些愚蠢的反叛者,我会将他们彻底碾成粉末。
上帝乃不可见之君主,君主乃可见之上帝。菲茨,你等着瞧吧。所有挡在我面前的,我都会将它碾碎,到时候我会把短袜那小子也扔进你的牢房,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他向我求饶!”
威廉走出了牢房,将牢门猛地关上。
然而视野中瞬时漫入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蒙哥马利的罗歇。
“谁让你来这的?罗歇。你在监视我?”
“不,陛下,这次擒获赫尔福德伯爵的功臣萨瓦里·吉约姆爵士以及他的儿子厄德请求觐见。”
“就为了这点事情?他们要夏陵就交给他们好了。我现在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