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塔楼上的鲁弗斯瞬时脸色微变。
罗贝尔军队哗变本该是件好事,但是哗变的目标是他就一点也不美好了。
他认得那个带头哗变的年轻贵族,那是他父亲的议政大臣蒙哥马利的罗歇之子,贝莱姆的罗伯特,巴约最恶名昭彰的恶徒。
如果他的兄长罗贝尔控制不住军队,让军队的控制权落到贝莱姆的手上,由贝莱姆攻破伦敦塔,他的下场或许会很糟糕。
正在这时咻的一声,一声低沉的痛呼声响起。
一支弩箭击中了菲茨伯爵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弩箭,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被几个骑士架着“被迫离开”的罗贝尔也吓了一跳。
埃里克瞳眸微缩,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寻找到罪魁祸首,那個“罪魁祸首”便出了声。
是痛苦的哀嚎,还有熟悉的叫骂声。
不远处肯特伯爵奥多正踹着一位热那亚弩兵,他的动作相当狠厉,那名热那亚弩兵只能够躬身蜷缩在地面上被动挨打,用手护着自己的脑袋。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狂妄!你居然想偷袭一位高贵的伯爵!你知不知道赫尔福德伯爵是罗贝尔公爵的表亲!你居然想要杀死他!你这个贱民!谁给你的胆子!
说你是不是对面派来的细作!”
奥多一边说着一边踹着那名热那亚弩兵。
周边的骑士以及其他的雇佣兵虽然有些怀疑奥多的话,但是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
那名热那亚弩兵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语还没有从喉咙里出来,长剑便贯穿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液便溅了出来,洒在了近处骑士的脸颊上。
这位热那亚弩兵就此失去了性命。
奥多将自己的长剑从热那亚弩兵的脖颈处抽出,用手指拭去了剑身上的血渍。
正在这时,奥多与埃里克的视线对上了,奥多不屑地撇过了视线,丝毫不在意。
虽然这是极为可耻的行为,但奥多的擅作主张为埃里克的计划添了一把火。
这使得鲁弗斯开始相信,他兄长罗贝尔真的控制不住军队了,他的军队真的开始哗变了。
塔楼上的鲁弗斯拉起了菲茨伯爵,将他扔给了身后的守卫,示意他们将菲茨伯爵带回牢房。
“可恶......”
鲁弗斯看着塔楼下密密麻麻的军队,紧咬着牙关。
现在想要靠他自己的力量来突破罗贝尔军队的围困几乎是不可能的,伦敦塔里最多只有六十位骑士,以及三百名左右的步兵。
而罗贝尔方,起码有一千以上的骑士,还有光是目视范围之内,就达到三千以上数目的雇佣兵。
不过就算军队的差距相当悬殊,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糟糕到没有任何希望的地步。
毕竟英格兰仍然是他和父亲的主场,他的兄长罗贝尔就算拥有再多的军队,说到底也不过是叛军,犹如无根之萍,时间拖得越长对罗贝尔越不利。
只要罗贝尔没有把他和父亲全部抓住,那么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他和父亲也不会成为输家。
因此他绝不会考虑投降。
然而鲁弗斯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伦敦塔的守卫却不能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鲁弗斯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鲁弗斯被抓也不过就是被囚禁罢了,但是他们这些守卫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尤其是他们大多数人没有骑士身份。
战场惯例的保护对象是骑士和贵族,而非他们这些普通士兵。
守卫们对现在的战争态势要比鲁弗斯恐慌得多。
正当他准备顺着塔楼的楼梯下去的时刻。
“这么悬殊的兵力,我们.......”一个守卫喃喃自语着。
“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清,你给我大声点。”
鲁弗斯直视着那个守卫。
他锐利的目光瞬时将守卫的话语逼回了喉咙里,守卫畏缩地低下了头。
突然间鲁弗斯笑了起来,双手扶住了守卫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变得亲和起来。
“别紧张,我们责难你的意思。如今我们患难与共,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兄弟,有什么话语,你大可以向我表达出来。”
“我......我我没......”那名守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对我好的,我都会记得,对我坏的,我会记得更加清楚,而蛇鼠两端的人,我是记得最清楚的!我不愿意成为一名残忍的人,因为那是枉顾上帝意愿的。
但是对于叛徒,就算是大卫王,也不会恩待于他。
我,伟大的征服者威廉之子,英格兰王国的正统继承者,宁愿在灵界接受地狱之火的灼烧,也要在俗界将他制裁。
我向你们保证,那个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