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埃里克便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还没有走出几步,突然间一个东西向着埃里克袭来。
埃里克精准地将其抓住,对方的力气不是很大,因此这不是攻击。
这是一柄精美的维京剑。
剑身中央刻着一串意义不明的卢恩符文。
锋利的剑刃在眼下这昏暗的阴雨天里,都能够让人觉出锋利。
其材质与埃里克此前所见的诸多长剑皆不相同。
总之这是一把相当好的剑,材质与锻造工艺都属上乘。
埃里克看向了安斯贝尔。
“这是乌兹钢。”安斯贝尔说话了。
“乌兹钢?”
埃里克咀嚼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单词。
一段有些久远的记忆在埃里克的脑海中浮现。
乌兹钢是一种最早起自印度的锻造合金,是锻铸武器特别是长剑的绝佳材料,用其制成的刀剑以锋利坚韧著称,可谓价值连城。
后传至大马士革后,造就了大马士革钢刀的美誉。
10世纪,维京人控制了伏尔加河到波斯的贸易通道,从而获得了自中东进口的乌兹钢,用来锻造维京剑,但即便是这样造价也相当昂贵。
“这把剑曾经属于我祖父,后来属于我父亲,之后属于我,现在他属于你了。不要推辞拿好他吧。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已经不配拥有他了。
他是一把好剑,他应该待在一位真正的勇士手中........”
安斯贝尔站起了身子,神色悲壮起来,双手抱胸,背对着埃里克,喋喋不休地说着。
“对于一柄好剑来说,最痛苦的就是莫过于.......”
安斯贝尔似乎觉得这句话应该面对面地说,他转过了身子,然而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埃里克的身影。
.........
南安普顿城。
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争吵,萨里男爵维伦不太喜欢这個。
耍弄辞令与修辞技巧,在维伦的认知中,那是那群无聊又自命不凡的教士们会去琢磨的事情。
作为一名战士,琢磨这个不说是个耻辱,但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这座城堡是一座木石混合型的,只要花费时间,迟早可以攻破,但是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经过那场胜利,莫尔坦伯爵的进攻已经被打断,被他攻克的诸多城堡也已经重归原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在罗贝尔王子的援军到来之前,占据更多的城堡。
一方面是迫使莫尔坦伯爵投降,另一方面是南安普顿的地理位置最为重要的,若不能够攻陷此处,就算莫尔坦伯爵领地大半都已经被他占领,罗贝尔王子还是可以借助该城袭击温切斯特。
“男爵大人将你的长剑收入剑鞘吧。对同为基督徒的兄弟挥舞利剑,这绝非上帝所愿。”
说话的人是南安普顿的修道院院长约翰。他的修道院正在这城市之内。
由于担心修道院被劫掠,自愿充当了南安普顿城的说客,毕竟这帮逞凶斗狠的骑士发起疯来,通常不会去思考这财产到底属不属于上帝。
“难道让国王坐视他的王国沦陷,就是上帝所愿了?约翰院长,你清醒一点吧。现在王国正在面临一场叛乱,而你约翰院长在为一些无聊的事情阻拦国王的意志。
你需要知道国王乃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而你所谓的上帝所愿,不过是你为了保护你的私产所抬出来的借口罢了。”
维伦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已经和这个约翰院长争论了半天,但是这个约翰院长仿佛油盐不进一般,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上帝所愿,长剑和剑鞘啊。
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让维伦带着他的军队麻溜滚蛋。
即便他已经许诺他那个修道院不会受到侵犯,但是这个老头根本不愿意去信任他,执意要求他解除对南安普顿城的围攻。
“我在为上帝许给我们的权利据理力争,难道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也是错误的吗?世界的一切都是上帝的,修道院的一切是敬献上帝的,我是在维护上帝的财产!
我相信国王陛下此刻站在这里,也会同意我的话语,并为男爵大人狂悖之语而感到震惊。在二十年前,在国王还是公爵时,他便应允前任教皇亚历山大,诺曼底各地的上帝产业都应受到保护,战争永远远离它们!”
听到维伦的言语约翰院长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维伦大声地斥责道。
“我记得我已经许诺修道院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约翰院长。”
“所有向修道院寻求庇护的人,也理当蒙受上帝的福音!上主随时随地赐予任何人以和平,上主时刻与众人同在!这亦是国王陛下当初的许诺!这是国王陛下制定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