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上突然飘起了雪,雪花坠落在脸上,瞬间融化,仅仅留一分冰冷,显示着它曾经到来过。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有见解,那么就由你帮我找个足够富有的女继承人做我的妻子吧。”
埃里克听得烦了,拍了拍贝莱姆的肩膀,不等他回应,便走进了伦敦塔。
伦敦塔由于空间尤为宽阔,几乎构成一個小型城市。
里面包揽几乎所有能够塞进去的东西,锻铁匠铺、木工作坊、制革工房、面包房、私人教堂.......
刚从守卫塔上执勤了一夜的卫队正准备换岗,准备换岗的卫队认出了埃里克,卫队的统领是贝莱姆的直属骑士。
他们向埃里克致以了问候,感叹着上帝庇佑,赞叹着这位欧特维尔家的豪杰的勇敢与智慧。
他们之中的不少人或多或少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修士将成为盎格鲁-诺曼王国的权势人物。
埃里克基于基本的礼仪,和他们简单地寒暄了一下,便走进了主楼。
城堡主楼是城堡的核心部分,是城堡里最高的建筑,那里是领主平时生活休息,处理政务,接受封臣觐见的地方,他通常位于城堡的中心,同时也是最后的“堡垒”。
主楼里的窗户尤为狭小,现在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但是光线还是没有照进来的意思,挂在墙壁上火把仍然是主要的光源。
燃烧产生的木屑味,与潮湿气息混合在一起,这让埃里克想起了王桥修道院,那里的禁闭室老是有这样混合起来的怪味道。
埃里克不太喜欢这种罗马式的建筑,他更加喜欢哥特式的,至少没这么压抑。
他顺着螺旋楼梯上到了第三层,最后在廊道中最大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廊道里一个守卫也没有。
埃里克伸出了手,下意识地准备敲门,不过在他的手要落下的时候,他停住了。
他听到了声音。
“我罪极重应当沉沦,救主替死大开生门,
蒙主宣召来得救恩,主啊我今就你,就你。
我罪极重尚可蒙恩,安慰我心,拯救我魂,
主有恩言必须信遵,主啊我今就你,就你......”
埃里克推开了大门。
“我说了多少遍,不准进来打.......埃里克!”
罗贝尔为突如其来的推门声而恼怒,从地面上站起了身来,然而转过视线,埃里克便映入了视野。
恼怒的情绪转换为喜悦。
“哦,埃里克,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上帝庇佑了你。”罗贝尔激动地抱住了埃里克。
“是的,蒙上帝的福。让我们再次相见。希望我没有错过什么。”
埃里克拍了拍罗贝尔的肩膀。
罗贝尔也适时地松开了埃里克。
“当然没有。事实上你来得正是时候。”
“正好来接受你的忏悔?那看来我坚持穿着这身袍子是个明智的选择。能够让我帮助我的陛下总是好的。”
“唉,我可能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能确实不太适合作为一名国王。”罗贝尔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叹息了一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本圣经。
他自然听出了埃里克言语所指,但是他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想比起我,你更应该去找大主教,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也许能够减轻你的忧虑,虽然经文否定圣像,但它确实能够平静人心。
虽然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现实层面的救赎可能更多地依赖一种氛围。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与大主教能够提供你这种氛围。”
“额.....事实上他已经来了。”
罗贝尔用圣经砸了砸自己的脑袋,伸出手指了个方向。
一侧某个戴着小圆帽的绿袍老头闭着眼眸躺在躺椅上,打着轻微的鼾声,身上还被贴心地盖了一个小毯子。
兰弗朗克身侧是壁炉,壁炉温暖的火光映在他苍老的脸颊上,显得颇为宁静与温和。
“不过他听了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罗贝尔耸了耸肩。
“还不是你的拉丁语太烂了,话说我们说话是不是得小声点?”埃里克轻笑着看着罗贝尔。
“大主教睡觉一般都很沉,没有三个小时是不会醒过来的。倒是没必要在意这个。”罗贝尔看向了兰弗朗克,“大主教说自己年纪大了,想要退休了。他想回家乡了。”
“他这个年纪说不定会折在路上。”
“是啊,他说回不到意大利,回诺曼底也行。英格兰总是下雨,他不喜欢潮湿的地方。”
“我们答应将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任免权交予圣座,关于此事还得奏请圣座。”埃里克提醒道。
“是的,不过大主教说,他会写信给圣座,他说圣座会考虑他的意见。”
埃里克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