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但是我仍要提醒你,你并不高于上帝。”
杰苏阿德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头发烧了大半,看起来像是个落魄的烧炭工。
“没有修道院的修士,你被赶出了修道院?”
“不,是我主动离开的。修道院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基督在世时,存在这种东西吗?那所谓的修道士守则,本笃会,从它们诞生开始就违背了理性,因而注定失败。
瞧瞧,他们诞生之后,为这个天主的世界带来了什么好处?制定了那么多严苛的规矩,严苛到几乎无人能够遵守。
修士的品德也未见得比起世俗之人高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加灰暗,如果说一定要说它们带来了什么,大概就是它们让修士们学会了假借上帝之名聚敛财富,为恶事披上善的外衣,使得他们变得更加虚伪,无耻。”杰苏阿德随后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
“那你对克吕尼修道院怎么看。”埃里克突然问道。
“他们是值得尊敬的理想者,但是这根本不足以改变什么,很多东西在诞生时总是美好的,但是很快那份美好就会崩坏。
就像所有人都承认本尼迪克特有着圣徒的高洁品德,也没有人会怀疑他践行了自己定下的修道士守则,但是没有人会傻到认为每个修士都是如此。”
“所以你反对帕塔林派。”
“不,我反对所有自以为是,窃据天主权柄的人。埃尔伦巴多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这没有错,即便米兰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我也不会怨恨他,但帕塔林派则令人作呕!
他们亵渎了埃尔伦巴多的伟业,他们用阴谋对付阴谋,暴力对付暴力,在用高尚的外衣包裹自己,以此心安理得。
他们抨击着贵族的贪婪与腐败,邪恶与罪孽,然而一切的目的,却只不过是为他们的黑暗扫清道路。
当有人觉察到他们的肮脏与黑暗时,他们便假借上帝之名将其驱逐,令其永远不能够言语。”杰苏阿德叹息了一声,“更可悲的是我还曾是他们的一员。”
“人们高呼贵族死了,他们却将他们奉为新的贵族。”埃里克突然说道。
“是的。”杰苏阿德有些惊讶地看着埃里克,最后点了点头,“尽管他们仍然说着埃尔伦巴多的话语。埃尔伦巴多的心来自天堂,而他们则是撒旦的使徒。”
随后杰苏阿德注意到了行刑台旁边的骑士,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修士刚才率领着这些骑士。
“不知名的兄弟,他们现在无比虚弱,以血与暴力维持着他们脆弱的统治,但是他们越是溅撒鲜血,他们的力量就越是虚弱。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摧毁他们吧。解救那些被他们蒙骗的无辜者,尽管他们因愚昧而跟随他们,也是施暴者。”
“你这是重新让一个腐败的贵族或者主教去统治那里?”埃里克突然笑着说道。
“那总好过欺骗。让他们去等待真正的审判日,真正的千年王国降临。”杰苏阿德低下了脑袋,随后又抬起了头,“我愿意为您提供帮助。不过出于礼节,我想您该告诉我,您的名字和您的所属。虽然礼节什么的已经从米兰消失了。”
“我叫埃里克,来自诺曼底,英格兰格洛斯特的伯爵。”
“缜密的埃里克?”
“什么?”埃里克对这个形容感到奇怪。
“我从一位香槟商人口中得知,他们这样称呼您,缜密者埃里克。
您的事迹已传遍了法国佛兰德斯,香槟以及洛塔林吉亚,因为一首杰出的短诗,据说一个署名为西奥的吟游诗人为您编撰的。”
“缜密者?这是个绰号吗?简直毫无心意,真难听。”贝莱姆抹了一下脸颊上的鲜血,走了上行刑台,用手肘拱了拱埃里克,有些得意地说道,“莪记得我也有一个绰号,是个很有学问的巴约修道士专门给我取的,那老头比起安瑟伦那个混蛋好多了,说话又好听,还是个希腊语词汇,念起来相当顺口,虽然我一直不大清楚它是什么意思。”
“说来听听。”埃里克突然有了点兴趣问道。
“ηλ?θιο?(希腊语,意为蠢蛋),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贝莱姆叉着腰,仰起了头。
(解释一下,帕塔林派:十一世纪盛行于米兰,来源于米兰的帕塔里亚(Pataria)区,这是一个工匠和贫民聚集的地方,他们的宗教和社会改革运动在11世纪尤为活跃。
帕塔林派的信仰与正统基督教教义有所不同,他们强调严格的禁欲生活,以及独身主义,并拒绝正统教会的一些教义和仪式,与鲍格米勒派(Bogomils)和加泰派(Cathars),有一定的联系。
具体来说,帕塔林派信徒往往反对教会的财富和权力,其发展伴随着暴力与阴谋,以其首领埃尔伦巴多被谋杀而开始衰落,造成米兰暴动。
格里高利七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