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
仲平照常前往学宫进行教学,而蔡泽则是来到王宫,拜见嬴子楚。
听完蔡泽禀报,嬴子楚单手依着桌案,沉思良久,这才说道:
“此事寡人感觉不妥。”
蔡泽立马劝解:“王上,仲平博学,不仅有识,还具慧眼,其智谋之深,亦非常人所及,让他前往东周,臣心安。”
“寡人知道你心安,但是寡人心不安。”
蔡泽诧异地抬眼看了一下嬴子楚,见他视线扫过来,又立马低下头。
“王上何意,恕臣愚钝。”
见状,嬴子楚想了想,说道:
“仲平先生寡人另有他用,其中细节,不方便告知,此次东周之行,典客再选一人,谁都可以,唯独仲平不行。”
嬴子楚都这样讲了,蔡泽也只能作罢。
“喏,王上,臣告退。”
应答一声,蔡泽缓缓退下。
蔡泽离开,正好碰到吕不韦跟司马空进宫。
相互客气之后,没多说一句话,直接分开。
司马空站在殿外,吕不韦单独进去。
“臣吕不韦拜见王上。”
听到声音,嬴子楚笑着抬头,抬手说道:
“吕相来了,不必多礼,坐。”
“谢王上。”
等吕不韦坐好,嬴子楚这才笑着问道:
“吕相举荐者何人?有何才能?全都说说。”
“王上,臣举荐者,名司马空,学纵横之术。”
“纵横?!”
听到这俩字,嬴子楚也是心中惊讶,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
“可是张子之纵横?”
“正是。”
“如此大才,吕相怎么今日才向寡人举荐?呵,吕相,你莫不是怕他抢了你的位置?”嬴子楚笑着指着吕不韦说道。
“王上,臣昨日才认识司马空,得知他在臣门下作门客,今日便向王上举荐。”
“行,看来是寡人错怪吕相,快请他进来。”
看到嬴子楚这么兴奋,吕不韦突然喊住叫人的侍卫。
“等等。”
感受到嬴子楚疑惑地眼神,吕不韦想了想,还是说道:
“王上,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嬴子楚顿时错愕,沉吟片刻,突然笑道:
“寡人明白了,此人才识,定绝世无双,才比张子,吕相,寡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不不不,王上,臣是相反的意思。”
“……”
嬴子楚瞬间沉默,看了吕不韦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吕相没有开玩笑?”
“王上,举荐乃是为国选人,臣不敢在这上面开任何玩笑,此人虽学纵横之术,但这才能……王上,等会您见了就知晓。”
嬴子楚身体略微后仰,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之后,这才挥手。
“召他进来。”
司马空低着头走进,拜见过嬴子楚之后,跪坐在左边,等着嬴子楚的询问。
嬴子楚的问题跟吕不韦一样,同样是问了当今秦国该如何行事。
司马空的回答,与昨晚的一模一样。
不过,嬴子楚不是吕不韦,他又问了几个问题。
“先生,敢问如何交好齐国?”
“齐国自君王后去世,其嗣建担任王位,此君,性之优柔,行之寡断,耳不聪且易听,心无定而轻信,秦国只需拉拢齐国朝中臣子,让他们劝解齐王,便可以高枕无忧。”
“如何让燕国攻打赵国?”
“燕赵之怨,乃新仇新恨,去年,廉颇率师破燕,兵逼燕都,剧辛以忠言解纷,方释燕国之厄。然今年,乐乘复围燕都,燕国割地,再纾燕都之急。赵王数寻燕国之疵,燕王心中定是不平,只需通禀燕国,燕王定再举兵力,攻打赵国。”
听到这,嬴子楚微微点头,想了想,问出最后一個问题。
“先生,敢问攻打赵国目的何在?”
听到这个问题,司马空没有犹豫,直接回道:
“王上,秦赵之仇,由来已久。”
“秦若欲图大业,或伐韩,或攻魏,或征楚,赵国岂能坐视不救?”
“所以,若不先除赵国,秦之大业,恐难成矣。”
听着司马空的话,嬴子楚点了点头。
司马空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按照他的想法,秦国若真的想图大业,恐怕还真的得先将赵国这根刺拔掉才行。
可赵国,那么大,那么硬,属实有点难啃。
嬴子楚没有着急回复,问完问题,便笑着说道:
“先生之才,寡人已经见到,寡人问题已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