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继续说道:
“秦军此次前来,必定会速战速决,既如此,赵军趁着此时,可以进入山中,以山中丛林为掩饰,绕行秦军后方。”
“此为赵地,赵人最为熟悉,秦人在猛攻晋阳之时,绕到后方的赵军,便可裹挟树枝,扩大声势,一万兵马,可作十万,让秦军以为后方失守,慌不择乱。”
“到那时,守城赵军,便可一鼓作气,出城攻敌!”
廉颇胸口剧烈起伏,端坐良久,突然问道:
“几成把握?”
“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如何可做?!”
廉颇瞬间愤怒,震惊地看着李牧。
李牧没有慌张,冷静说道:
“正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要做。”
“上将军,赵国兵力越打越少,就算赵国此次可以守住晋阳,可那又要死掉多少将士?五万?还是十万?”
“赵国面对的,可不止有一个秦国,还有燕国、魏国、齐国,这些国家,哪个不是对赵国虎视眈眈?哪個不需要派兵驻守?赵国再死守,恐怕之后,会让列国瓜分。”
见廉颇沉默不言,李牧长叹一声:
“此时,唯有出奇制胜,方能让赵国拥有喘气之时机。”
“牧之所以如此,就是料到秦国也想不到,赵国兵力如此之少,竟还敢分兵偷袭。”
“上将军,这,就是赵国唯一的生路,也是牧彻夜不眠,想出来的唯一计谋。”
“赵国,必须冒一次险。如果不冒险,按部就班地守城,赵国,真的离灭亡不远。”
李牧说完,廉颇没有立马回应。
捋着胡须,沉思良久,脸色阴沉无比。
突然,一掌拍在桌案:
“好!守是死,打也是死,既如此,做了!李牧,你我二人,谁领军绕道?”
“自当是牧!”
……
秦国的大军行走三日时间,便成功抵达晋阳城下。
秦军旌旗,飘扬云霄,威风凛凛,势如破竹。
将领士卒,斗志昂扬,气吞山河。
遥望秦军,乌泱泱一片,黑云压城,令人心神压抑,不敢直视。
光是看着,就心中胆颤生起,更不用说,即将面对这些秦军的晋阳城。
廉颇站在城墙,看着城外的秦军,嘴唇紧抿,心中默然。
即便他面对秦军多次,可每次见面,心中都是惊叹不已。
行伍严整,步履沉稳,无声之中,蕴含威势。
攻伐之际,勇猛无匹,战无不胜,诚为天下之冠,强军之首。
可惜,这些军队,不是赵国的。
不仅不是赵国的军队,而且还是赵国的敌人。
廉颇在打量着秦军,而下方的王翦,则是骑着马,打量着晋阳。
打量完,王翦心中就只有四个字。
坚城难攻!
可军令已下,军队已经抵达这里,晋阳城,一定要攻下!也必须要攻下!
深吸一口气,王翦招手,安排身边的人:
“我说一声,你们跟着喊一声。”
“喏。”
等命令传达,王翦这才大声喊道:
“廉颇!”
浩浩荡荡地声音冲破云霄,传到晋阳城内。
廉颇刚要转身离去的身体,顿时停住,转回来,眯起双眼,眺望喊话之人。
“廉颇!秦国御史大夫,让我给你带句话!”
“你的狗命,离死不远!!”
听到这话,廉颇虽然心中恼怒,但还是强行压抑住,挥手让周边的赵军喊话。
秦军都喊了,他不派人喊,岂不是落入下成?
准备好措辞,廉颇大声吼道:
“黄口小儿!也欲想用此等下作言论,激怒廉颇?”
“所有赵人!报仇雪恨!就在眼前!屠尽秦狗!就在此时!报仇!”
“报仇!!”
“报仇!!!”
廉颇的几句话,成功让赵军士气大增!
也成功唤起赵人心中的仇恨。
他们的父辈,他们的子女,都在秦军手下死去。
心中的恨意,让他们忘掉秦军的威势!
王翦见状,也没有生气。
他不管喊不喊,晋阳都是一样难攻。
‘噌’的一声!
王翦瞬间将剑抽出,剑尖直指晋阳城,怒声大吼:
“攻城——!!”
“杀!!!”
声音汇聚一片,攻城之战,一触即发!
浩浩荡荡地秦军推着攻城车前进,后方的弓弩士卒已经开始行动,弯腰,拉弦,一气呵成!
来回几个轮换,刹那间,密密麻麻地箭矢,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