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六国合纵,秦国虽胜,但亦是惨胜,眼下秦国正在舔舐伤口,不会、也不能攻打韩国。”
“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秦国再次出兵,楚国绝不会坐视不管,王上还请放心。”
顿了一下,韩非感觉不够保险,再次说道:
“王上,秦国派人前来索要郑国家人,就说明秦廷已经接受郑国的修渠建议。”
“长达千里的渠道,秦国若想在短时间建成,所需人手,将会如郑国所言,绝不会低于十万。”
“如此庞大的劳动力,秦国又要征兵驻守赵地,又要修渠,又要攻韩,试问,秦国的百姓还能活否?秦国的百姓还有几人?”
“所以,王上大可放心,就算王上提出条件,秦国也不会有任何动作!”
韩非语气异常肯定,韩王心中的担忧也是放下大半,想了想,又纠结问道:
“相邦,就算寡人提出条件,秦国不给怎么办?难不成就如此拖延?”
“王上,只要韩国提的条件小,秦国不会不答应的。”
“为何?”
“因为郑国。”
韩非确凿说道:“郑国已经加入秦国,倘若秦国想让郑国尽心尽力,就一定要将郑国家人接进秦国,若是因为韩国提条件,秦国便放弃接人,那天下之人,会如何看待秦国?郑国,又会如何看待秦国?恐怕之后,列国有志之士,将不敢再入秦国谋事,所以,秦国必然会实现韩国的些许要求,也必然会将郑国的家人,完完整整地迎入秦国。”
韩非解释的这么清楚,韩王已经彻底听明白。
秦国已经是投鼠忌器、外强中干。
看上去很猛,实则打不了一点。
小人得志便猖狂,韩王自认不是什么君子,略为兴奋问道:
“相邦,这要求,你看提什么最好?”
见韩王如此,韩非心中叹气一声:
“王上,韩国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要万张秦纸足矣,韩国变法,虽有韬略,但刻字太过繁琐,直至今日,书籍也没有撰写几卷,若只用竹简,恐怕需要消耗一年半载,但秦国若是送纸入韩,变法一事,将会极大缩短时间!”
秦国虽然不行,但灭赵一战结束,天下哪个国家还行?
尤其是韩国,已经不行到低谷!
秦国用力挤挤,还能再开启一战,可韩国再用力挤挤,就要被秦国挤没了。
所以要求绝对不能高,能让秦国轻松实现,便是最好的要求。
谁料韩非说完,韩王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万张秦纸?!”
韩王震惊地看着韩非,他本以为自己心中想的索要千金就够高,没想到韩非竟然比他还猖狂!
“相邦,秦纸可是一纸一金,万纸便是万金,秦国当真会送?”
“王上,秦国有两种纸,其一,鲁季纸,也就是一纸一金之纸,亦是流传最广,学子口中的秦纸,其二,便是黄纸,其实此两者,皆为秦纸。”
“那你直接索要黄纸不是更加方便?”
“王上,您不需要直接言明黄纸,只需一直坚定索要秦纸便可,秦国自会将世人认为的‘秦纸’,替换成所谓地黄纸,此事,不用王上操心。”
韩非似笑非笑说完,见韩王还是有些不明白,想了想,又是说道:
“王上,此举是为了让韩人彻底看清秦国的真实面目,将‘秦纸’变为黄纸,这就是秦国的信之一道!”
“臣明白,韩国发展至今,廷上已有不少言蜚语,这些言辞,对王上颇为不利,对之后的变法,更是不利。”
“所以,韩国迫切地需要一次胜利,更需要一次对秦国的胜利!用此次的胜利,来威吓对秦怕到骨子里的那些人!”
“唯有如此,才能让萎靡不振的韩国,重新焕发磅礴生机!”
“否则,即便王上再怎么变法,底层百姓已对韩廷失望,韩国无人,如何聚心?如何再强?”
韩非说完,韩王沉思许久,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好!那就依相邦所言,明日早朝,寡人会向秦使提出条件!”
……
秦国,客店。
仲平侧身依靠桌案,看着官员向蔡泽汇报。
等汇报完,蔡泽挥手让人下去,看着仲平,略微叹息:
“唉,平弟,本来今日想将上次未请之宴完成,没曾想,韩国又闹出事情,兄长过会又要离开,平弟,要不,下次兄长再补偿?”
仲平连忙摇头,这一次就是补的上次,下次再补这次?
搞什么明日复明日?
“兄长,虽然酒菜还没上来,但你我已经坐在此地畅聊许久,下次,应当轮到平来宴请兄长。”
“哈哈哈,平弟说笑,我痴长几岁,作为兄长,怎么能让弟来宴请?”
说到这,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