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虽然比同龄人显得更为成熟,但年龄摆在那,那股属于少年的朝气与活力,无论他如何努力隐藏,都无法完全掩盖。
在他眼中,可以看到一种超越年龄的深邃,但在他的行为举止中,却难以避免地流露出那种属于少年的气息。
他的心里,虽然对仲平的做法有些不满,但他始终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这种不满情绪过于明显地表现出来。
可他的言语,却无法完全掩饰他内心的真实情感。
嬴政说完,并没有等到及时的回应,反倒是看到仲平一直在那笑着不说话。
嬴政不禁有些恼怒:
“先生,你笑什么?难道政说的不对?”
“不,王上说的很对。”仲平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那先生为何还笑?”
“臣笑王上只看到表面,未看到里面。”
“里面是何?”
问完,嬴政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先生,你还没回答政的问题,你是不是信不过政?”
仲平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自然不是,不过,王上如此问,岂不是也是信不过臣?”
“……”
嬴政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仲平这样反问。
不过,细细一想,这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嬴政被这一句话噎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很快,又立马恢复平静:
“先生,你这是诡辩。”
“诡辩也好,明辩也罢,只要能让对方哑口无言,说不出话,其实就是善辩。”
看着仲平半晌,最后,嬴政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算了,先生就是先生,政说不过你,不过,先生既然信得过政,那为何不在秦国实行变法?”
“当然是因为时机未到。”
“何意?”
仲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昔日,我与信陵君谈论变法,信陵君言:魏国欲求千秋万世之法,不知先生可否知晓?”
“平言:今日之世,百家争鸣,然最上者,莫过于王道、霸道,自古及今,从未有一个思想,自下而始,念及黎民苍生之福祉,考乎庶民百姓之生计。”
“王道之治,固然能兴邦强国,然将权利集于一人之身,亦能禁锢一国之发展。”
“一国兴衰进退,怎可尽寄于一人?倘若国家之兴废,皆系于一人之思虑,则此人之远望,即国家之疆域。”
“然自古以来,又能有几人能确凿永不犯错?”
“故,此等王道之法,皆支撑不过几百年,便不攻自破。”
“魏国若想寻求万世之法........”
仲平说完,嬴政想了片刻,这才说道:
“就是说,先生这个思想,其实是为天下一统之后准备的?”
“正是。”仲平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信陵君赠万金于秦,如此诚意,平自然不愿隐瞒信陵君,不过,未曾想到,信陵君竟然真的敢在魏国施行这种思想的变法。”
“信陵君一旦这么做,就说明他已经舍弃过往的一切,包括友谊、亲情。”
“甚至,或许他的儿子都在反对他,此刻的信陵君,除了他定下的公民,其实,已经是在与整個天下的贵族为敌。”
仲平说完,嬴政接过话题,他不在意信陵君到底与谁为敌,他只在意魏国到底能不能成功。
“先生如此讲,就是说信陵君的变法定然会失败?”
仲平点头:“对,定然会失败,在秦国无法派兵支援的情况下,齐、楚两国贵族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不然,任凭魏无忌变法成功,他们国家的百姓都将跑光,一国无民,如何称之为国?”
“那,先生,如果秦国派兵帮助魏国呢?魏国还能否成功?”
仲平沉默半晌,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能。”
“为何?”
“因为魏王。”
“魏王?”嬴政一愣。
“现在的魏王不是非常支持信陵君吗?为什么会因为魏王而失败?”
仲平蹙眉,没有回话。
历史上,魏无忌的后半生充满着坎坷和憋屈。
从赵国返回魏国,便担任上将军一职,率领合纵大军,进攻秦国。
在那段时间里,魏无忌在魏国的威望和地位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他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才智,使得他在魏国的声望达到顶峰,然而,这样的风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有一天,有人上奏魏王,他说:
“世人只知道魏无忌,却不知道有魏王,如此下去,这魏国,究竟是魏无忌的魏国,还是魏王的魏国?”
这番话深深地触动魏王的心弦。
听到这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