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他没有兵权,他哪来的能力进行变法?
可只要有赵姬的支持,不说王翦等人,就是咸阳的守将,也会听从吕不韦的安排。
更不用说其他支持吕不韦的臣子。
有些人是看赵姬的表态这才跟随,但有些人却是吕不韦最为忠坚的力量。
就像尚书司马空一样。
尚书虽然没多少权利,但整日在面前晃来晃去,也是个麻烦。
想来想去,嬴政又是叹了口气。
他现在有些后悔,他昨天,或许不该将事情直接挑明的。
瞒着不好吗?
赵姬躲着他也挺好的。
若是他不将事情挑明,那今日怎么能发生这种情况?
但昨天的他又怎么能预料到今天的事情?
他也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赵姬,竟然会因心中的执念变的这么疯狂。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面对。
三人在屋子里坐了许久,也是讨论了许久,但讨论来讨论去,却发现总是绕不开两人。
一个就是赵姬,一个就是嫪毐。
眼下嫪毐占据着仲平的身份,思想上辩论不过吕不韦也就算了,态度上也是选择支持。
若是一直如此,恐怕,吕不韦的变法,将会真的实现!
当下,嬴政是真真切切地思念仲平。
仲平一直对他说后手已经全部备好,他当时也没怎么关心,但事情发生,他就异常地渴望,他想知道仲平到底准备了什么后手,这后手能不能让赵姬改变态度,能不能让吕不韦变法失败。
讨论了一天,三人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
第二天。
早朝照常进行,但其他人进来之后,却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缺了两人。
一个是左将军王翦,一个是御史冯去疾。
两人都是从来不迟到的人,但今天却是嬴政赵姬进入主殿之后,两人也是一直没有出现。
等吕不韦出列之后,所有人便明白了两人的境遇。
吕不韦行完礼,便宣布了一件大事:
“王上,太后,臣闻御史冯去疾,左将军王翦,二人私交甚笃,往来密切,颇涉朝政之外,还结朝中众多臣僚,其行迹隐秘,令人疑窦丛生。”
“臣虑及,冯去疾身为御史,职在监察百官,理应清正廉洁。”
“王翦身为左将军,主掌重大兵权,当以忠诚勇武为先,护卫疆土。”
“然两人若私相授受,或预谋他事,恐将扰乱朝纲,危及社稷,此等行径,实乃国家之大忌,不可不防。”
“故,臣已令廷尉府依律行事,将两人羁押于牢,以俟详查。”
什么?!!
嬴政瞬间大惊失色!
冯去疾跟王翦入狱了?
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发生的?
他昨天不还与两人一同商议吗?
怎么发生的这么快?
心中急切之下,嬴政也是凝声问道:
“吕相,此事你可上奏?!两人皆是朝中重臣,你怎可轻易拿人?廷尉正呢?!”
面对嬴政的恼怒,廷尉正也是立马出列,低头说道:
“王上,此事,臣是收到太后的命令,这才不得不派人缉拿两人。”
嬴政顿时错愕地转头看向赵姬。
面对嬴政的凝视,赵姬神色不变,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既然决定支持吕不韦,那自然要为吕不韦扫清一切障碍!
仲平不知所踪,没办法缉拿,顶替仲平的嫪毐现在是支持吕不韦的一派,自然也不需要缉拿。
那剩下的那些人,只要将带头的人按个罪名拿下就可,其他人完全不需要管。
毕竟,就凭他们,在吕不韦跟赵姬的联合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见赵姬不理会自己,嬴政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恼怒压下,把身体端正,面对众臣,快速恢复以往的平静:
“既然,既然母后已然下令,那寡人,不多说什么,一切就照,太后的诏令做事!!”
嬴政重重地话语落下,赵姬两眼不由缓缓闭上,嘴巴微张,仿佛在用嘴来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嬴政的态度也让她明白,她与嬴政之间的矛盾,又被激化了!
咸阳这边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而远在他地,仲平带着蔡泽却在一间茅草屋里躲着风雪。
仲平蹲在地上,嘴中呼出寒气,两手伸出,向着燃烧的柴火更加靠近,看了看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不禁哀叹道:
“兄长,这大雪都下了两天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咸阳?”
听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