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外面,随即拿出玉佩,上下抛了抛,捏在手上,对周边跟着自己的秦卒笑道:“等回咸阳换了钱,给兄弟几个买酒买肉,放心,忘不了你们的。”
闻言,周边的人这才露出满意地笑容。
仲平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羊五人进入屋内,空间就已经有些狭小。
这种建在路边的茅草屋本就不大,更不用说里面原本就还有仲平等人,里面已经容不下什长他们。
看着带头的羊,仲平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为何投靠秦国?齐国不好?”
羊深吸一口气,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怎么回答,面对这种问题,羊也是立马回道:
“回将军,齐国,确实不好!”
“哪里不好?”仲平没有露出丝毫笑容,而是沉重地看着羊,想看看羊这种身在齐国的底层人对齐国是一种怎样的评价。
对于很多政策,君王以为自己已经替百姓全部想到,但政策落实到底部,底层的百姓体会到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后世伟人的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而且,后胜准备的齐国各地案件仲平也看过,但看完之后心中却有些不满。
因为里面没有他想要看的事件。
后胜整理的内容,对于权贵子弟那是一条都没有写,全部都是底层百姓偷窃等类似的事情。
这种事情哪国都有,还需要后胜准备?
不过,眼前好像正好有位可以回答他想要内容的人。
仲平话落,羊的神情初始有些低落,似乎在想齐国的政策,又似乎再替齐国的百姓担忧,良久,又变为愤懑,语气略微激动地回道:
“将军有所不知,齐国各地赋税皆不一样,越是靠近临淄的城池,赋税便越与临淄相似,但越是远离临淄的城池,赋税便越重,甚至重到,种的粮食都不够上交,还得借粮交税。”
“相国上任之后,这种事情便愈发严重,这几年,临淄歌舞升平,但安陵琅琊等地早就民不聊生,饿死的人都已经超过战亡的人,齐国能够快速募集兵力,呵,可能也多亏这种制度。”
冷笑一声,羊长长吐出一口气,垂目继续说道: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各地东西的价格不一样,临淄的一件东西需要一钱,但放在安陵,就需要五钱甚至十钱,就算道路再怎么遥远,价格也没有这么涨的!而且,自从禁止百姓前往他国之后,价格更是高的离谱,一枚盐块竟然涨到十五钱!就连我家……都只能去石头上刮盐吃。”
“其三,道路将近十年未修,以往齐王下令修补各地道路的诏令,随着时间推移,诏令与钱财全都不知去向。”
“其四,明明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立下的大功,但王上对我等士卒却是公平赏赐,对齐国的将军却是按功行赏,太不公平!”
“其五,其五……”羊语气激动地说到这,缓和片刻,抱拳礼道:
“将军,我没读过多少书,也就只能说出这些。”
羊说完,仲平与蔡泽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沉重。
但两人想的不太一样。
蔡泽想的是:
没想到齐国的都城繁华如此,拥有目前列国最大最豪华的客店,也拥有列国最多的商客,但未曾料到,底部竟然是如此荒唐,赋税不一也就罢了,商客定价竟然也如此猖獗,难怪齐国能有那么多的商客,看来,仁治亦是人治,治不治全凭人的一张嘴,到时,还不是谁的拳头大,谁的钱财多谁说了算?
仲平想的却是:
繁花似锦的齐国都是如此,其他国家连齐国都不如,恐怕那些人生活地更是水深火热,待到秦国一统天下,倘若嬴政不再施行抑民劳民的举措,这些人怎么可能会造反?饱暖思婬欲,还没听说过保暖思造反的。
两人想完,仲平也是开口:
“你说你想投靠秦国,可有投名状?”
听到仲平说的,羊顿时愣了一下,沉思片刻,低声问道:
“将军,敢问投名状是何?”
“就是,你得做些事情,或者送出点东西,让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投靠秦国,而不是齐国的细作。”
仲平解释完,羊更是犯了难。
他没想到投靠秦国竟然这么麻烦,以往需要这么麻烦吗?为何没听周子讲过?
羊正低着头,他没看到蔡泽的表情。
仲平话落,蔡泽也是极为诧异地看着仲平。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投名状这个词。
以往秦国接收他国民众,大都是直接收下,哪里需要什么投名状?
至于是不是细作这种问题,身为底层的士卒,他们哪里有机会了解高层将军的决定?
等他们成为高层,享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