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刚的,也有小饭馆、小卖铺。
西侧的一处屋子里,烟雾缭绕,喧嚣声不绝于耳。
房门、窗户大开,两个落地扇“呼呼”吹风。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围坐在一张斑驳的褐色办公桌打牌。
纸牌摔在桌面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又一局结束,唐建英从板凳上站起身,摇头道:“我先不玩了,儿子今天从燕城回来,应该快到家了。”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压到了办公桌上,“这是之前你从我那儿拿货的清单,你核对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长相白胖高壮的虎子站起身,拍了拍唐建英的胳膊。
爽朗的笑道:“建英,真不是我故意不给你结,最近我们合作的两个装修公司都特么拖着尾款不给,我这实在周转不开。等下个月吧,到时候一起结清。”
唐建英摇头道:“虎子,我那小店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要大家都这么整,根本没法干下去。”
李昭虎的情况他知道,前几年搞装修队赚了不少钱,又是买奥迪,又是在县城买楼的。
就算装修公司那边拖着他的尾款,也不至于拿不出两万块钱。
说到底还是因为打心眼里没把自己当回事。
觉得就算得罪了自己也无所谓,拿着这笔钱还能做做资金周转。这一拖,大概率就到年底了。
虎子抽了口烟,说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村的,我还能赖账不成,你就放心吧。”
唐建英深吸口气,情绪有些激动道:“虎子,以前你刚出来工作,还是给我当小工来着,我也拿你当朋友,才会让你拖了两个月,做人可得讲良心啊。”
“啪嗒——”虎子随手把扑克牌丢到桌子上,语气也冷了下来,“建英,我能从你那儿拿五金件,不是在照顾你生意吗?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就因为我现在资金周转遇到问题,你就阴阳怪气骂我没良心?”
“照顾生意可不是你这么搞的。”
看到两人有些尖锐的态度,周围几个人连忙站起身劝了起来。
“虎子、建英,别吵别吵,都是自己人,好好说话。”
“是啊,没必要。”
…
他们虽然跟着虎子干活儿,但也是周边村里的,和唐建英也是熟人。
其中还有个同族的堂弟唐现立。
他也是通过唐现立知道了虎子今天没应酬,在这里待着。
唐现立劝了唐建英几句,朝李昭虎道:“要不这样吧虎子,你先给建英拿点钱,让人家安安心。建英家里也挺困难的,之前他媳妇生病花了不少钱,刚把债还清。”
“呼——”虎子吐了口烟,把烟头按灭。
撇撇嘴,把手包从柜子取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丢到桌子上。
“行吧,这是一万块钱,算是上个周期的垫款,你给我写个收据。”
唐建英嘴唇蠕动,刚要说些什么。
旁边的唐现立连忙扯了扯他,使了个眼色。
犹豫了片刻,唐建英叹了口气,来到桌子旁。
先是数了数钱,接着拿起纸笔写了个收据。
把一万块钱揣进兜里,唐建英低声道:“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过身朝外走去。
虎子也跟着走了出来,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居高临下道:“建英,咱们一起共事这么些年,你还是这样。
我手底下俩装修队,每个月都能从你那儿拿小一万块的五金件。
这么一搞,我以后肯定不会在你店里拿货了。
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太小家子气,不会做生意,所以现在都没混起来。”
唐建英的脚步顿住,只觉一股郁气憋在胸中。
早些年的时候,他在建设队里当大工,李昭虎是他手底下的小工。
所以现在听他说起这种话来格外刺耳、憋屈。
正在这时。
“嘀嘀——”浑厚短促的鸣笛声从旁边响起。
紧接着,光新亮丽的银色奔驰在唐建英身边停了下来。
流畅的车身线条在阴天的光线下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金属质感,
流线型的车身在黯淡的光线下仍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时空银配色的车漆,光新亮丽,宛如一面镜子,映照着周围有些破败的厂房环境。
“咔哒——”车门被随手推开。
唐宋看着面前的父亲,用力喊了一声:“爸。”
还不到50岁的父亲,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
穿着一身不算干净的工服,常年的劳作,让他的脊背有些微微弯曲,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
不过从端庄立体的五官上仍然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随着他的这一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