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阳……这是让这个国家走出封建制的第一步。”赵翎安抚道。

“这算哪门子的公平……”威天阳不解。

“阳，我教你的是治世之道，你不也曾质疑我，凭什么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人的命运吗？现在，我把裁量权交给律法，一切都以成文的律法条文为准，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赵翎道。

“但为什么我还是如此不甘心……”威天阳道。

“法治就是如此无情，你要的公平，无法存在于人治的国度。阳，你知道法律真正的用处是什么吗？”赵翎道。

威天阳摇摇头。

“法律实际上也是在过滤国民，过滤掉那些骨子里就淡漠管束，全凭心情行事的，不考虑后果，随意动手的，还有那些崇尚力量为尊，天生反骨的。”赵翎道。

“这不也是一种教化吗？和宗教有什么区别？”威天阳道。

“区别在于，宗教让所有人去服从一个生造的神，由他摆布，但法律是树立一個大家都需要遵守的准则，这个准则能保证这个社会结构稳固的进行下去，能够实现你想要的那种公平。”赵翎解释道。

“不……在我看……是一样的。”威天阳摇头。

法律的制定者拥有执法权和解释权，这个人，或团体，对于那些只能认可和服从法律的人而言，和神有什么区别？

“你说要让那少年报官，但如果就是那官要欺负他，他又要怎么办呢？只能活活把自己送进去，被扒光了衣服，吊在审讯室里受折磨？”威天阳质问道。

赵翎也说不出话来。

“我昨晚所见即是如此。法律的执行者作恶，平民该怎么办？”威天阳又问。

“这是机制的漏洞和缺陷……我刚才说了，总会发生这些事的，但我们也能因此去修复它。”赵翎道。

“那就不公平。”威天阳道。

赵翎看出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便不再坚持。

“你要怎么做？”赵翎问道。

“我不想杀人……你去做。”威天阳道。

“我能干预，但我要告诉你，你这是寄望于这世界上有个开明的神，能够分出无数分身出来，掌管所有事情……”赵翎叹了口气。

“至少这件事情，我看到了。我不会要求你帮那少年开脱罪责，但他不该死。”威天阳道。

赵翎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就帮你办了。但还有一件事，我们需要单独说。”

“什么事情？”威天阳问。

“你能带我进去的吧？”她问道。

“进去？”威天阳不解。

“那地方……你知道的，你靠那地方瞬移。”赵翎暗示。

威天阳右手搭在赵翎的肩头，四周围的景色突变，两人遁入了客观现实。

“我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秘密。”威天阳道。

“药企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只是……我们编造了一个骗局，编造了一个‘首次进入影世界的人’的故事，编造了污染物。”赵翎道。

“污染物是什么？我曾和泥人在鸡蛇国清理过，那东西看上去不像是人造的。”威天阳道。

“它们是开发天坠之物的副产物，药企一直想要尝试利用天坠之物的尸体进行死体交配，看能不能培育出新生的。”赵翎道。

威天阳一惊，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这药企玩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要野的多。

“也是为了军事用途？”威天阳问。

赵翎点点头，道：“你不觉得给人打药很麻烦么？而且还不好控制，虽然有中和剂这样的限制，但也无法彻底杜绝叛变和不服从命令这样的情况发生。超能力特种部队私下和药企勾结的事情也不少。”

“所以……污染物就是那些交配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超能力特种部队？”威天阳问道。

“你会告诉下属，自己正在寻找他的替代品，这过程产生了许多烂摊子，所以需要他去帮忙清理吗？倒不如编个故事，告诉他们‘这是个光荣的使命’来的更有效。”赵翎道。

“妈的，你们这些政客！”威天阳骂道。

“这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赵翎道。

“好吧别废话了，你要跟我谈什么？还必须躲在这里面？”威天阳道。

“我被人……你也看出来了，我蜕过一次皮。”赵翎抱着胸，神情哀怨。

“你被人怎么了？”威天阳道。

“我被人揍了，挺惨的。莪蜕皮就是为了疗伤。”赵翎道。

“是哪个国家派来的杀手？我帮你杀了他。”威天阳冷冷道。

“我的机要秘书李如云。”赵翎道。

威天阳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谁？”

“你知道她不正常就好，也别跟她冲突，我们暂时不能动她。”赵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