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加科夫背上的身影在太阳的光辉中慢慢变淡了，他消失在了光中。

执念不再，信仰丢失，一切美好的愿景化为泡影，光荣的宇航员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中去。

威天阳的手机此时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看屏幕，是海伦明娜打来的。

他拒接了好多次海伦明娜的来电，但这次，他改变了主意。

他飞进大气圈，停留在了3万米高空，此时，这片大陆正迎来黎明，云团从他身旁飞驰而过，狂风绕过他的身体飞远，初升的朝阳在犹如一颗金色的种子，正在墨般的天空中慢慢发芽。

他接了电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了。”海伦明娜的态度显得很平淡。

“我需要解释吗？”威天阳道。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海伦明娜语带疲态。

“你的人在追查信号来源吗？”威天阳又问道。

“他们在忙别的事情。”海伦明娜道。

“能找到比我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挺好的。”威天阳笑了笑。

“你看了新闻吧？”海伦明娜问道。

“你是指？”他又道。

“史提杰。”海伦明娜道。

“你是指塞提基亚联邦前几天搞的建国日活动？”威天阳道。

“史提杰被刺杀了。”海伦明娜道。

威天阳愣了一下，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好似一个玩笑。

“谁……不……不重要了。”威天阳叹了口气。

死了……为什么？

“你曾经跟他说过，政治家太过于天真，是活不长的。”海伦明娜叹息道。

“他做了对的事情。”威天阳道。

“这就是他天真的地方。”海伦明娜道。

“我不明白！他做了联邦公民们都接受的事情，为什么还有人会不满？”威天阳道。

“威天阳，正义是人定义的，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史提杰让一些人满意，就会让一些人厌恶……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只是……做出了选择。”海伦明娜道。

“为什么在做出选择之前，不把那些反对者都杀了……”威天阳有些怒意。

“世界不是这样运转的……”海伦明娜道。

“那要怎么运转……选一个对所有人都没好处，但所有人都能妥协的选择……然后，继续原地打转吗？”威天阳道。

“我们会前进的，只是……步伐有些…小罢了。”海伦明娜道。

“史提杰在哪里死的？”威天阳问道。

“遇刺地点在乔治敦金色大道，就在中央公园西侧的长街，他是在车上被打死的。”海伦明娜道。

“我知道了……”威天阳道。

“不要有任何行动，威天阳，联邦现在的政治局势很微妙，你的处境也很微妙。”海伦明娜劝阻道。

“他们还想要什么？”威天阳道。

“他们藏起来了一些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那肯定很危险，现在联邦被代理总统毕登控制，他正在准备废除所有史提杰通过的法案。”海伦明娜道。

“告诉他，他若是废掉了史提杰的法案，我就拒绝跟他接触，也不会再帮助塞提基亚联邦。”威天阳道。

“我会试着传达，但我觉得他们好像不太在乎。”海伦明娜道。

“我无所谓。你只是来告诉我，史提杰死了这件事？”威天阳又道。

“威天阳，这世上的规则不会因为你发生变化，有些好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你要学会忍耐，我们一定会面对很多阻碍，也不可能次次都动用暴力手段。”海伦明娜道。

“还在为那次行动的事情跟我说教吗？”威天阳道。

“我不是在说教，我是想要你成熟起来。”海伦明娜道。

“你只是还对这個体系抱有幻想。”威天阳道。

他挂了电话，俯身迎向朝阳，飞入那金色的光芒之中，四周的景物被拉成了一条条彩色的线，从他身边飞快的掠过。

当他飞抵乔治敦上空时，正是当地时间中午12点。

威天阳用了模因感染能力，让所有人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他落到了公路上，葱郁的中央公园草坪上有人躺着看书，有人带了餐布野餐，有人牵着宠物顺着步道慢慢前行。

西侧的黄金大道上，车流来往络绎不绝，五光十色的广告招牌正播放着各种产品的AR广告，街上的行人们喝着咖啡，匆匆走过，这里和以往并无不同，不过是死了一个政客，对于平民而言，毫无关系。

威天阳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双手插兜，站在人行道环岛中央，仰头看着巨大的荧幕。

那是史提杰。

威天阳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身旁。

“威？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