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死去,他失去效忠的法理对象,他自然可以转而效忠芬兰,可尼古拉二世的女儿阿纳斯塔西娅还活着,如果他再效忠芬兰。
那就是背叛。
曼纳海姆也不能利用芬兰来效忠阿纳斯塔西娅,那同样是对芬兰的背叛,所以曼纳海姆只能在解决完芬兰的一切后,撇清掉自身所有和芬兰相关的存在,他的荣誉与地位全部放弃,以此来证明自身对阿纳斯塔西娅的忠诚。
在曼纳海姆看来是理所当然。
在阿纳斯塔西娅看来则太过沉重。
比这更沉重的是。
如果说所有人都只是为了权力为了自己的利益,那对于阿纳斯塔西娅反倒更轻松一些,反倒是曼纳海姆这种,仅仅是曼纳海姆一个都让阿纳斯塔西娅觉得沉重,更何况还有很多阿纳斯塔西娅没看到的人。
曼纳海姆也明白这一点。
他没有给阿纳斯塔西娅太多的压力,只表示一切阿纳斯塔西娅都不需要担心,他会跟希尔德谈论清楚的。
阿纳斯塔西娅决定先去见见希尔德。
华沙。
贝尔维德宫。
当阿纳斯塔西娅来到希尔德的房间时。
希尔德正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是那件黑色毛衣,纤细的手指上拿着一份报纸,从阿纳斯塔西娅的视角可以看见希尔德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膀,以及白皙的沟壑,不过今天阿纳斯塔西娅倒是没什么欣赏的心情。
“刚才曼纳海姆将军来找我了。”
“我知道。”
希尔德当然知道。
曼纳海姆来找阿纳斯塔西娅还是先通知的希尔德,曼纳海姆再怎么样也清楚,如果阿纳斯塔西娅想要复国,那必须得到希尔德的支持。
阿纳斯塔西娅走到希尔德的身边,拿走了希尔德手中的报纸。
“曼纳海姆将军在芬兰不是好好的吗?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为什么他宁愿舍弃他拥有的一切来找我?搞不懂。”
“你越不怪他他就越感觉痛苦,如果你骂他,他说不定会好受一些。”
“人类为什么这么复杂呢?”
阿纳斯塔西娅坐在了希尔德的身边,准确来说是抱着双腿坐在地上。
如果说之前见亚历山大一世的时候让阿纳斯塔西娅明白了什么叫权力。
现在见曼纳海姆。
让阿纳斯塔西娅明白了什么叫责任。
曼纳海姆是她的叔叔,是她的骑士,是她的子民。
她必须为曼纳海姆负责。
阿纳斯塔西娅转过身来,从地上注视着希尔德。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你是怎么承受得起那些人看你的眼神的?”
不管是毕苏斯基还是曼纳海姆,眼中的爱与恨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程度。
所以阿纳斯塔西娅想询问一下希尔德。
理论上来说希尔德背负的更多。
希尔德是德意志帝国荣光的象征,是世界大战那号称世间最残忍的西线,是士兵们的心灵支柱,同样也是法国数百万士兵的憎恨对象。
阿纳斯塔西娅想知道。
希尔德在面对那些人的眼神时会是什么态度。
“你确定想知道?”
“这有什么不想知道的?”
“也很简单。”
“嗯?”
希尔德笑了笑。
“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复杂,是因为他们都被战争侵蚀了内心,为了不被战争彻底吞噬。他们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念,他们的思维方式也就会愈加极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不被战争夺去自我。”
“所以?”
“所以你只要变得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极端,你就不会觉得承受不起了。”
“我可不想当个疯子!”
阿纳斯塔西娅可以确定。
希尔德就是个疯子。
只不过被希尔德的外表所蒙蔽,像毕苏斯基的眼神,阿纳斯塔西娅甚至不敢直视,不仅仅是毕苏斯基,哪怕是较为温和的贝当元帅,在真正生气时,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希尔德是个例外,无论何时希尔德都像个不知人世悲伤为何物的公主一样。
有两种可能。
要不希尔德就是内心完全没被侵蚀。
要不希尔德就是比其他人所有人都疯。
希尔德倒是完全无所谓,纤细的手指托着下巴。
“你要是不想参与政治也可以。”
“这还可以吗?”
“你可以一直待在莱茵宫或者无忧宫都可以,我会帮你解决好所有的一切,只需要你在特殊的时候露面一下就可以了。”
“那我不就成了傀儡吗?”
“难道你不是?”
阿纳斯